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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禮怕他瞧見蓉姐,拿手往他前眼一晃,石家老三還在發怔,嘴裡喃喃:“美哉,斯人。”這句一出,徐小郎面上色變,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看什麼看痴了。”
石家老三回過神來,不意自個兒竟怔在原地發呆,臉上飛紅一片,急急咳嗽兩聲:“沒誰,沒誰。”指東說西道:“說那院子裡出水荷花,倒是開得又大又豔。”
這個時節哪裡還有荷花,徐禮越發疑心,強忍著擰眉,心裡只覺得蓉姐兒那付模樣叫別個看了去,一個“豔”字,除了說她,還有誰當得。
兩個各有心思,石家老三看看前邊還有花窗,扯一扯徐禮的袖子:“那幾個吃酒去了,咱們猜燈謎罷。”許在那花窗間能再瞧見她,在家中石老太太屋裡也常常見到,今兒卻像換了一個人。
徐小郎略一躊躇,他既想再看一看蓉姐兒,又怕她讓石老三看了去,邁了兩步,見石家老三專往花窗前的燈籠邊站,趕緊上前兩步:“猜謎有甚個趣味,不如去前頭喝酒。”
一個死拉著一個只不肯,兩個人在牆對面比起力道來,蓉姐兒雁姐兒兩個都聽見爭鬧聲,拿扇子擋了臉,只露一雙眼睛,往花窗邊瞧去。
雁姐兒只看見一道身影人就僵住了,不知不覺把那擋臉的扇子放了下來,有心說上兩句話,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又是喜又是羞,一門心思只盯著徐小郎看,蓉姐兒縮在她後邊,手裡緊緊捏住湘妃竹的扇柄,一隻手不住去絞扇墜上的流蘇,半晌才開口:“咱們走罷,這有什麼好瞧的。”
這隻一句,徐小郎便認出她的聲音來,轉身望過去,眼睛略過雁姐兒,盯住她露出來的半張臉,目光炯炯,微微一笑。
雁姐兒只如三魂去了六魄,腿腳軟綿綿的無力,身上卻滿面紅暈,手都在發顫,胸中一口氣提不上來,滿心滿眼都是這個人,他竟也記著她,還對她笑。
蓉姐兒忽的抬手把一雙眼睛遮住,到底捨不得,又把扇子偏一偏,露出一隻眼睛來,見徐禮還盯過來,一下子開啟了心竅,原來不懂的那些事,這一瞬全懂了。
回去坐在臺前,蓉姐兒抱了弟弟,任他抓著胸前金鎖片玩,只木呆呆的不說話,秀娘只當她燈謎沒猜出來,心裡頭不快,也不說什麼。
雁姐兒卻如失了魂一般,石家兩個姐妹不好叫她獨個坐著沒人說話,遞了話頭過來,她卻偏偏不接,痴痴只想著那個笑,旁的全看不見,連席上的聲音都聽不到耳中去。
石家兩個姑娘是定了親的人,到相看那一面,男女都打過照面,不是那等盲婚啞嫁,只聽媒人說合,一個扯扯另一個,使了個眼色,石嬋更大一些,心裡“咯噔”一下,她們倆是訂了親的,當著各家夫人的面最要緊的便是莊重,不曾往前頭去玩,看雁姐兒這模樣,別是讓人看見了,說上話了罷。
兩個有了這番猜測,回去便說給母親聽,石大夫人原就不喜這個上門親戚,女兒這裡才說完了,那邊兒子院裡就有小廝來報,說少爺自回了家便沒怎麼用過飯,日日只坐著發怔。
訂了親的女兒跟未長成的兒子,自然是兒子更要緊些,石大夫人再一細問,那小廝說的話吞吞吐吐:“哥兒回來,問了好幾聲,姚家姑娘。”
石大夫人一口氣堵在胸中差點兒吐出不來,在家嚴防死守,不意到了外頭出了這樣的事,她身上染了風寒,八月十四那日不曾去小姑子家中,也算得是在眼皮子底下,竟敢弄這個鬼。
但凡天下母親自家的孩兒總是好的,壞的全是別家孩子,她氣得拍了桌子便要去雁姐兒院裡,還是奶嬤嬤一把拉住了:“太太可不能去,這是打老太太的臉呢,先探問探問,許沒這些個事兒。”
“老三什麼樣兒我不知道,從我肚皮裡爬出來就沒心沒肺,長大這樣大,何曾看見他吃不下飯去,這事便是沒有十分,也有七八分了。”石大夫人白著一張臉,這個瘟神請來了便送不走,不說養到出門,及笄前定是送不走了,兒子還沒定親,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真鬧了出來,難道真叫兒子娶個甚都沒有的孤女!
她恨恨捶了兩下桌:“把老三給我看緊了,一有什麼都來報給我知道。”說著又咬牙,早知道便不相看,早早定下來,原來她倒是瞧中了一個,莊家的姐兒,想著兩家走動說合一番,還沒個影兒,後頭王家捐了官,她便又覺著蓉姐兒不錯,雖年歲小些,等一年又沒甚個差別。
誰想到兒子竟糊塗了,叫個孤女迷了眼,是個母親便容不下這等事,想到小院裡只有雁姐兒跟她隨身帶來的丫頭婆子一處,立時撥了兩個小丫頭過去,說是為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