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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聽了皺了眉頭,公門中一年多少油水,怎麼還要靠了女兒出來賺銀子,才剛要問,玉娘聲兒壓得更低:“她每回來我這兒都是悄摸兒的,想是紀捕頭並不曉得這樁事,連銀子也一併寄在我這兒,少有支錢的時候。”
這便更奇了,既不是家中要用錢,作什麼又出來做這活計,當繡娘可不輕省,最是累人的活計,看著絹上綢上繡得鮮亮,一針針扎進去的俱是繡孃的精神,做上十年老繡娘,眼睛也糊脖子也抬不起來,一身是的毛病。
“上回還問我呢,攢得多少銀子,能典下房來。”玉娘嘆一聲:“再往後,便好多日不曾來過,我擱不下心來,去衙后街走了一回,瞧著紀家門口掛了大鎖,拉人問了,才知道吵了一場,紀捕頭把老婆女兒鎖在屋裡頭不讓出門呢。”
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原在蘿姐兒小時就常鎖,只要紀二郎不高興發作起來,就喝了酒打老婆,打完了還要鎖住門不許她們出去,那時候還有秀娘差了梅姐兒送柴買吃食遞進去,他們俱都不在,還有哪個給她撐腰?
“殺千刀的!”秀娘再沒有這麼罵過人,聽見這些眼睛都紅起來:“他這是騷狐狸露了尾巴出來,保不準不是這一回了,想是公爹卸了任,又跟著去金陵養病,濼水沒個人鎮住他,便又作踐起三姐來了。”
紀二郎還真不是頭一回,他忍了這些年,積了滿肚皮的怨氣,看著桂娘笑便心裡氣悶,只等王老爺一走,他的捕頭位置坐的穩穩的,那舊時模樣又漸漸露了出來,原來護老婆疼女兒不過是裝個樣子,王老爺走後不出半個月,他又吃了一頓酒,撒起酒瘋來把桂娘給打了。
蘿姐兒自小就看著親爹打親孃,膽子小的很,鑽桌子床底,趴著看見桂娘被打在地上,一半兒倒是為著護了她,桂娘事事服侍著紀二郎歡心,他尋不著由頭就去發作女兒,桂娘一攔,沒由頭也有了由頭,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冬日裡尚好些,夏日裡一碰就是一塊青。
這些事都刻在她腦裡,好容易淡了些,紀二郎忽的變了臉,也不笑了也不說話了,又露了那付兇相,當著人團團的笑,背了人稍不如意就打砸東西,盛湯麵的大海碗,整個兒扔過來,直往她臉上砸,若不是娘幫她挨那一下,臉上都破了相。
滿濼水無人不知,紀二郎在外頭又養了個小的,連兒子都生出來了。王老爺在時他繃緊弦就怕行差踏錯,王老爺一走,那肚皮裡的花花腸子便又翻了出來,原只不過跟個寡婦勾勾搭搭說兩句風話,後來鑽了裙子得了便宜,一門心思拴在這寡婦的裙角上頭。
不給自家女兒老婆添東西,倒可著勁兒的給她買東西,不獨綢緞衣裳金銀首飾,為著那寡婦生了一個男娃,竟哄了紀二郎信她能給他生個兒子。
還真生養了一個,紀二郎如今也不回家,下了差事就往寡婦那頭跑,濼水都知道,要尋紀二郎往紀宅是尋不著的,得往李寡婦的餛飩店去尋。
“她怎不寫信來!”濼水到金陵再遠一月也到了,王四郎不親來,鋪子裡也有夥計,覺得著家醜不好外揚,寫了信來總成,孃家兄弟豈有不幫的道理。
哪知道她為著自家不曾給紀家添香火,一味的縱容了丈夫,也念他原來待她好,把如今的錯處都只歸到那兒子身上,旁的也不說,只往三仙姑處燒香拜佛去,信那三仙姑說李寡婦是狐狸送子,等兒子大了,紀二郎會帶了兒子家來。
一個糊塗一個混帳,卻苦了蘿姐兒,為了這事抬不起頭,尋常一處玩的小姐妹一個也無,只悶頭做了針線,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再不嫁人。
☆、第147章 嬌囡囡下廚作菜,高家婦爭產分家
“阿婆,我做八寶鴨子給你跟阿公吃呀。”蓉姐兒試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裳,哪一身潘氏都覺得好看,讓她穿著水紅繡桃花的對襟小綢襖,又拉她坐到妝鏡前,說她這頭髮梳的不好,解開來親生給她梳過,開啟新匣子給她看金妝花:“阿婆給你新打的,你看不好。”
又是換衣裳又是挽頭髮,給她戴了金箔打得薄花葉,還拿胭脂給她在額頭上點一點紅,蓉姐兒生得白,這麼打扮著也好看,只甘露蘭針兩個互看了想笑,叫蓉姐兒掃一眼忍住了,蓉姐兒站起來抱了潘氏,想起給她做鴨子吃。
“這道大菜我學了許久才掌得火候呢,就是想做給阿婆吃的。”潘氏本不欲叫她去廚房煙燻燎,可聽見這一句,還有什麼不肯的,趕緊叫甘露去尋妍姐兒,“給你拿一身家常衣裳,別把這綢子的燎著了,新衣裳呢。”
妍姐兒聽見蓉姐兒要做飯,也跟著換了一身舊衣,往廚房裡湊熱鬧去,她針線上頭出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