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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禾,與其說是我的哥哥,不如說是父母為了不讓我孤單,特地安排給我的一個玩伴。這麼想來,他們其實是愛我的。
父母外出的時候,除了每天有司機來接我們上下學、有保姆幫我們做飯洗衣服之外,剩餘的空間,都是我們兩個人的。
羽禾說,這便是他最輕鬆愜意的時光了。
我說,我也覺得。
羽禾說,等我有了力量,我就幫你解除魔咒。
我不解,我說:羽禾,什麼魔咒?
羽禾深沉地說:我感覺你像被囚禁了。
我無言以對,靈魂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那一年,我10歲,羽禾11歲。羽禾,已經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他不聽話的時候,父親會直接動用家法,用鞭子狠狠地抽他,不會再顧及他養子的身份。
羽禾說,他是為了我才忍受這一切的。讀小學,我語文好,他語文就交白卷。我數學差,他數學就滿分。他說,他之所以滿分,就是為了學會了回來教我。
父親抽他,就是因為他總不把學業當回事兒。父親苦口婆心地勸,他說:羽禾,你現在不努力,將來可怎麼辦。
羽禾很無所謂,他當著父親的面沉默,背地裡卻對我說:我將來鐵定是要回西藏的,讀書不讀書,都一樣的。
現在細想起來,羽禾的浪子身份是天性使然。父母所贈予他的一切,他沒有感恩,因為他本身就不需要。
我們在一群小孩的異樣目光中度過了小學,他只愛和我玩,我去哪兒他都跟著,除了我去廁所。老師說:薇安,你不能總和你的哥哥在一起。
我說:老師,他是我的護身符。
老師不解,老師說:你們不能總在一起,男孩和男孩一起,女孩和女孩一起玩。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他是我哥哥。
老師無奈,不再勸說。我的父母來學校的時候,老師把他們叫到辦公室裡,談了半個小時。
出來的時候,媽媽對我說:薇安,我們只希望你快樂。
我問:媽媽,那你希望羽禾快樂麼?
母親沉默,對我說:你快樂,他就快樂。
那一年我12歲,羽禾13歲。我越來越覺得,父母之所以讓他陪著我,只是為了讓我快樂而已。
羽禾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我,他的面板已經慢慢變白,小時候的高原紅漸漸消退,他的眼睛還是那麼大那麼明亮,他的身材抽條了,變成一個比我高半個頭的俊朗少年。
羽禾喜歡撫摸我的頭髮,他說:薇安,你像天山上的雪蓮。
我笑嘻嘻地問他:那是什麼樣的?
他抬頭仰望西藏所在的地方,他說:那是世間最聖潔的一種花。
羽禾和我一樣,愛看小說。父母不在家的日子,我們除了在院子裡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畫畫和看書。
羽禾喜歡看暗黑系列的那種小說,看這種小說的時候,我總覺得他身上霧氣騰騰的,像很快就會被黑氣籠罩一樣。羽禾說:薇安,我終有一天會離開你的。
我不解,我問:羽禾,為什麼?
他說:我的全部現在是你的,以後就不是了。
我問: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屬於我?
他說:等我長大。
此時,我們已經雙雙從小學升入初中。他的成績依然起起伏伏的,我弱的他就強,我強的他就弱。我知道,他之所以學習,純粹就是為了配合我。
我深得同學和老師的喜歡,他深得同學和老師的唾棄。那時候,我們從書中汲取了一個貼切的詞形容這一切:勢利眼。
羽禾第一次學著書裡的人罵髒話,羽禾說:***,他們算什麼東西。
我當時覺得好玩,也跟著學了一句:***,他們狗眼看人低。羽禾,在我眼裡,你比他們高貴得多。
羽禾挺了挺胸脯,驕傲地說:那是。
我就知道,羽禾是一個內心驕傲的男生。升入初中,我同樣深得老師和同學的喜歡,他們不知道我私下裡的詭異和不正常,只有羽禾知道。
那時候,我已經學會了假笑。父母以為我正常了,不再自閉了,是時候讓羽禾離開我了。此時,我們都長大了,也懂了男女有別。羽禾看我的眼神,總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似的。不單單是他,班上好幾個男生,都是這樣看著我。
我懂,他們愛上我了。我在書本上看到的,一個男的對一個女的充滿愛慕之心,就是這樣,著火入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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