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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性別的。
幾天後,有個小女生問我:薇安,那是你哥哥麼?
我點了點頭,她又問:薇安,你們是雙胞胎麼?
我搖了搖頭,她再問:薇安,他是你親哥哥麼?
我失去了耐心,但是我很誠懇地說出了實話:他是我家裡領養的一個孤兒。
這對於8歲的我來說,是一句再誠實不過的話語。我說這話的時候,羽禾正趴在自己的小書桌上,用鉛筆不知道在畫什麼。
後來,有一個男生一把搶走了他的圖紙,然後哈哈大笑說:哈哈,他在畫陳薇安。
說完,手一揚,那張紙上赫然有著我扎著辮子哈哈大笑的模樣,雖然畫風幼稚筆畫簡單,但是分明是我,就連頭上的髮帶顏色都和我頭上綁的一樣。
問我的那女孩尖聲說:他們不是兄妹!陳羽禾是個孤兒!是陳薇安家領養的孤兒!
後面的男生都起了哄,七八歲的年紀,已經被那些泡沫劇所侵蝕,硬是說出了那種“陳羽禾喜歡陳薇安“、”陳羽禾是沒人要的孤兒“之類的話語。
我目瞪口呆,第一次覺得人類世界如此虛偽,連說真話都沒辦法擁有被包容的權利。
羽禾受傷了,他的眼睛又開始發出冷冷的光,望向我的時候一點溫度都沒有。他站了起來,揚手給了那個搶他畫的男孩一拳,我才發現他的力氣這麼大。一拳下去,那個男生的鼻子就噴出了血。
他氣呼呼地甩門而去,大半女生被這一幕給驚哭了。老師聞訊而來,一把拽住了他,提著他的衣服進了教室,問清楚情況之後。老師一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老師說:以後再亂打人,你就站在外面上課!
我衝了過去,我說:老師,明明是他不對,他搶走羽禾的畫,罵羽禾是孤兒,羽禾才打他的!
老師瞬間變了張臉似地,和顏悅色地對我說:薇安,老師知道誰對誰錯,乖乖坐回位子上去。陳羽禾,毆打同學,罰站在牆角上課,一整天不許坐!
我頻頻回頭,看著站在角落裡的那個孤獨的羽禾,老師讓他站得筆直筆直的,不能依靠,不能動,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到下課。
我每次回頭,他便對我笑笑。但是,每次老師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神會瞬間切換成那種狼一樣殺氣騰騰的眼神。
好不容易下了課放了學,我過去拉他的手,我說:羽禾,我們回家。
其他人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嘲諷我們是一對小情侶,羽禾的手遲疑了,我一把抓住他,我說:走啊,走啊—
☆、002 告別灰色
他乖乖地跟著我,任由我牽引著,穿過校園小道,走到大門口。
等司機來接的過程中,他說:薇安,我不想上學了。
我扭頭看著他,我說:為什麼?那你想去哪裡?
他說:我想回西藏,回我的帳篷裡。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我說:別傻了,那裡有狼,會把你吃掉的。
他搖了搖頭,他說:那群狼比這裡的人好,除了你和爸媽,我感覺其他人都是壞人。
我拉起了他的手,我說:你要是不上學了,我就和你一起去西藏。
他眼睛亮亮地看著我,他說:真的?薇安,你要去嗎?
我很認真地點點頭,我說:我也想和狼做朋友,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他握緊了我的手,他說:就是和我做朋友的感覺。
他最終也沒回去西藏,他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命運被我父母主觀改變的孩子。因為贈與,他得到了家和爸媽,得到了和我一樣的居住條件,得到了和我一樣進入貴族小學的機會,得到了很多藏區小朋友豔羨的一切。
但是,他並不快樂。他也愛上了畫畫,我們的畫筆,紅色和黑色是用得最快的,其他的顏色幾乎不用。
因為,我鍾愛紅色,他鐘愛黑色。他總是喜歡畫狼的眼睛,漆黑的一片背景裡,狼的兩隻眼睛透著綠綠的光。
羽禾說:薇安,我討厭那幫自以為是的孩子。
我說:我也不喜歡,可是爸媽卻一定要我們去上學。
羽禾說:老師看你們的目光,和看我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我說:因為我們有爸媽,你只是一個孤兒。
那是8歲的我,對世俗最基本的認知。羽禾的眼神再一次黯淡,隨著黑夜沉寂了下去。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父母特地弄了上下鋪的小床,羽禾睡上鋪,我睡下鋪。我的理由是父母不在家的時候我一個人害怕,他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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