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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孝鈺一劍劈開了東廂房的門,只見濃煙暗影裡籠了個小人兒,搖搖欲墜著,掩著面,額角全是灰黑,唯獨一雙眸子晶亮極了,長睫撲扇得靈動,她一個趔趄,抓住了燕孝鈺的衣角,眸子一抬,楚楚淚光:“救救我。”
說完,身子一軟,半躺在了地上,五指拽住了燕孝鈺的衣袖,她將暈不暈,他面無表情:“能走嗎?”
小人兒一手撐著地,試圖站起來,這才直起腰,又一個癱軟,揚起一張黑不溜秋的小臉,皺成包子,揮著袖擺:“哎呀,疼死人家了。”
那叫一個嬌羞惹人憐啊。
燕孝鈺蹲下,還是面無情緒,只道:“上來。”
這人兒很不客氣,一把跳上去,摟住燕孝鈺的脖子,湊在他耳邊笑盈盈道:“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
一句話完,猝不及防,背上那人兒抬起手,狠狠一劈。
“咚!”一聲悶響,燕孝鈺倒地。
小人兒跳開三步,撐著一張黑得不見容顏的小臉,眨巴著琉璃似的眸子,扯嘴一笑,露出一排月牙:“傻子,這年頭,好人都是用來坑的。”說著,拍了拍燕孝鈺的頭,“真是個老實的孩子,乖,吃一塹長一智。”
燕孝鈺僵硬地甩開那小人兒的手,字字咬牙:“你——是——”眸子一緊,暗紅色的流光灼人,“何人?”
她眨眨眼,將一張黑臉湊過去:“記住哦,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話落,抬手又是一記狠劈,燕孝鈺癱軟在地,徹底昏死過去。
那小人兒抹了一把臉上的灰,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眼兒都笑彎了:“一群老鼠引發的血案啊。”
天泛肚白,這才辰時,燕宮城牆上擂起鳴鼓,半個時辰後,炎帝在衍慶宮召見文武百官。
據說,如此境況,這個月都好幾次了,細算從聞家大火後,這燕宮便再也沒有安生過。
宮裡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一不留神哪兒燃起了一把火就燒到眉毛了,先是含章殿,接著井榦樓,現在又是如玉閣,保不準下次燒哪呢?
辰時方過了半晌,衍慶宮裡百官未散,訊息便傳來了常湘殿。
“殿下,如玉閣著火了。”
燕湘荀一杯早茶灑了一半,溼了衣襟,整個人愣住,便魂不守舍了:“她、她怎麼樣了?”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這般樣子,小喜子都給嚇到了,連忙安撫:“殿下別急,聞柒姑娘並無大礙。”
驚魂普定,燕湘荀臉色還是有些發白:“到底怎麼回事?把舌頭捋順了,遺漏了什麼本王削了你。”
有沒有那樣一個人,對她咬牙切齒,又為她擔驚受怕,時時刻刻都在心坎興風作浪,一下都不得安生。
聞柒之於燕湘荀,就是這樣一個人,見了難受,不見更難受,心頭的刺,拔了難受,不拔也難受。
“快說!”此刻,便有什麼在燕湘荀心頭興風作浪,叫他坐立不安。
“半夜裡皇后所在的西閣不知為何鬧起了鼠患,驚了皇后娘娘清修,娘娘一時慌張,手足失措便失手打翻了燭臺,燈芯染了藏書,這才燒起來了。”
燕湘荀臉色稍霽:“宮裡怎麼會鬧鼠患?”
小喜子道:“聞家姑娘說是夜裡嘴饞,蒸了一籠紅豆餡兒的小籠包,這才將這田鼠引了來,不料給驚了皇后娘娘,這也便罷了,說是,”小喜子抹了一頭的冷汗,牙關有些發抖,“說是田鼠將娘娘生生給嚇暈了,這才讓燃著的橫樑砸了手臂,索性常鈺王領著御林軍來得早,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父皇怎麼說?”
小喜子思忖再三,事無鉅細不敢遺漏:“皇上辰時便召了百官在衍慶宮議事,只是皇后娘娘這會兒還昏迷著,怕是要將養好一段時日,皇上便允了娘娘先行回未央宮養傷,這修習禪道之事便暫時擱了下來。”
一口氣說完,小喜子剛深吸了一口氣,自家殿下一個冷眼砸過來:“誰問皇后了?”
不問皇后?哦,聞家姑娘!
小喜子是如跪針氈,一顆心便沒放下過:“聞姑娘也算因禍得福,傷了腿,皇上御賜了鳳輦,還賞了好些名貴的藥材將養身子。”
燕湘荀臉色驟冷:“你不是說她無礙嗎?”眸子,亂得一塌糊塗,似乎要溢位些什麼,那沉浮的深邃光影叫人心驚。
難怪掌事公公說聞家姑娘簡直是殿下心頭的刺,誰都碰不得,這不,這刺兒扎人了,小喜子戰戰兢兢:“奴才是說聞姑娘她無、無大礙。”瞧著自個主子臉色難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