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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記號。
被漆上記號就會斷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卻沒有法則可循。十字架並未掌控生死,既然如此,它又是什麼象徵呢?完全摸不著頭緒的意義,讓人更是忐忑不安。
我驀地想起一件事。
「對了,來這個鎮的路上,我看到一棟大宅起火。」
「我倒是沒聽說。」桐井老師又咳了幾次,才說:「是焚書吧?」
「應該是。」
「近年來,書籍文物幾乎都被燒光,所以很少會遇到焚書的場面了。那棟屋子是不是真的被查獲書本也很難說。」桐井老師說完,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微微提高了聲調。「啊,對了。我聽說政府派了人來鎮上到處搜查。因為跟你的傳聞混在一起,所以,我還以為他們把你跟政府人員搞錯了。難道真的是為了焚書的事,才派遣調查員來。」
「焚書和這個鎮發生的事,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怎麼說呢?」
「門上的紅印就是政府的調查員留下的。假如他們還在搜尋書本的話……門上的紅印就是調查結束的標記,而沒有留下印記的家表示還沒有調查……是不是用這種方法來區分呢?」
「不可能。」桐井老師想也沒想地否定了。「克里斯,你不認識政府的人吧。他們公開行動的時候很容易辨認,像是堂而皇之地破門而入之類的,才不會那麼低調地一家一家漆記號。」
「哦?那麼,會不會是相反……」我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鎮上的人會不會想隱瞞什麼?」
「大家一起把書藏起來?」
「對。他們戒心那麼重,可能有特別的原因。紅印說不定是掩飾真相、轉移目標的假象。」
「如果整個鎮聯合起來藏書,需要相當的統率能力。但我在這鎮上完全厭覺不到有人統率,反而是人人為了自己的苦衷而警戒。若是鎮民真的想藏書,卻連我們是不是壞人都分不清,哪還能騙得了政府呢?」
「說得也是……」我帶著嘆息說,「如果跟宗教、傳染病、焚書都沒有關係的話,那『偵探』究竟為什麼要在家家戶戶門上留下紅印呢?」
會不會就像悠裡所說,「偵探」只是大人為了哄孩子聽話所創造出來的人物?雖然孩子們害怕,但「偵探」或許根本不存在。紅印也是為了讓「偵探」更有說服力所做的佈景。
或者,從更寓言的角度,「偵探」代表的其實是天然災害。大自然強烈的一擊便帶來死亡,因此人們把它叫作「偵探」。就像世界各地也都習慣將颶風或海嘯以自己的方式命名一般。
但是,為什麼偏偏用「偵探」這個名字?選擇這個名字肯定有什麼特別的淵源。
「不管什麼原因,你不覺得它都跟『推理』脫離不了關係嗎?說到『推理』,那應該是你拿手的專案吧?」
「哪……哪有這回事。」
我急忙否認。我所知道的只是一點皮毛,倒是桐井老師才是「推理」專家之一,比我知道得還多。如果不是那樣,我們應該沒法談這件事。
「這個鎮上發生的事,如果跟『推理』有關係的話——接下來一定還會發生大事。『推理』一向訴說死亡和破滅,因為它本來就是這種故事。」桐井老師端正的側臉歪到一邊,很嚴肅地說:「你要多小心,克里斯。」
那句帶有預言味道的話,在我聽來卻像個事實。桐井老師的預言一向很準。
我點點頭。
「但是,似乎不用那麼煩惱。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們只要若無其事地走過這個鎮就行了。我們再怎麼說也是外來者,不可以干涉太多事。若是如此,鎮民們應該也只會觀望我們。我想對你說的,就是這些。你懂嗎?」
「懂。」
「好孩子。」
桐井老師站起來,從胸前口袋又拿出一片餅乾,朝我丟過來。我立刻伸出手接個正著。
「這是給你的獎勵。吃了會有精神哦。其他沒必要的事,別多想了。」
「謝謝。」
「那麼,我該回去了。」
「老師,這麼快就走了?」
「反正總有機會再見。」
桐井老師吟詩般說完,輕輕揮了揮手。
他握住門把時,房間的電話響了。
我們瞬時靜默,然後互相對望,我拿起話筒。
「克里斯?」
是悠裡。
「怎麼了?」
「有個人說想見見你們……」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