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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披青蓮色斗篷,底下露出半截月白色的裙裾,一頭秀髮烏黑閃亮,臉上帶著絲俏皮而動人的微笑。
豈不就是小市街那個小娘子?
丁駿大喜過望,心道鄭三這小子還挺上道,事情沒辦完,他就把人給帶來了。一時,顧不得撞他的僕役,轉身往看臺下走。那女子似乎覺察到什麼,回頭一望,臉色頓時白了白,腳底生風走得飛快。
遠遠地瞧見女子進了四號院,丁駿歡喜得渾身打顫,一擺手對身後的小廝道:“鄭三郎約我吃酒,你們不用跟著。”
兩個小廝是慣常跟著的,估計這兩人吃酒沒大半個時辰出不來,遂樂得清閒,各自尋地方等著看戲。
四號院門口的僕役都不在,丁駿渾不在意,栓上院門,三步兩步進了正房,看到那女子正在斟酒。
丁駿喜得大嘴直咧到腮幫子上去,“爺心裡火燒火燎的正口渴,過來,跟爺喝個交杯酒。”伸手往上撲。
女子紅著臉躲開,一手護住酒杯,叱道:“這酒是給鄭公子倒的,你要想喝自己倒。”
那神情,教人又憐又愛。
丁駿“切”一聲,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鄭三喝得難道爺喝不得,他哪裡比得上爺好?”猛地搶過酒杯,仰頭喝了個乾淨。酒剛下肚,就感覺身子被人推搡著進了內室。
門悄沒聲地掩上了。
內室窗戶關得極緊密,又掛了層厚重的簾子,丁駿愣了會,才適應屋內昏暗的光線。
就看見靠牆的大床上鋪著錦緞被子,被子下面高高隆起,隱約是個人形,枕頭上散著滿頭烏髮,烏髮中半遮半掩地藏著一小截雪白的肌膚。
丁駿頓覺腹中火熱,雄風抖擻,他一把扯掉長衫,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還不忘把腳上的皂靴脫下來扔在了地上。
宋青葙不慌不忙地走進淨房,解開斗篷內裡朝外反披上,又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碧柳蹲下身子,讓宋青葙踩著自己的肩頭攀上牆,低聲囑咐道:“阿全在那頭,姑娘大膽跳就是。”
宋青葙答應聲,只聽湖心那邊戲臺上喧天的鑼鼓聲響過,起了二黃慢板。
碧柳匆匆跑到四號院外,從懷裡掏出一把爆竹,用火摺子點了,扔進小院裡,粗著聲音喊道:“不好了,走水了。四號院走水了。”嚷完,回到原處,見宋青葙仍顫顫巍巍地站在牆頭。
宋青葙確實害怕了,丈二高的圍牆,在地上看好像不顯,可站在牆頭往下看,卻高得可怕,而且張阿全並沒在。
碧柳聽到匆忙的腳步聲往四號院跑,急著催促,“姑娘,跳啊。”
宋青葙心一橫眼一閉,縱身一躍,卻感覺有人托住了她的腰身,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第30章 千年一遇
宋青葙猛地睜眼,入目是一襲簡單的灰衣,普普通通的松江三梭布,再往上,她的視線撞上一雙沉靜幽深的黑眸,竟然又是那灰衣人!
他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偏偏在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而且出現得如此突兀卻又理所當然?
宋青葙腦中有片刻空白,很快反應過來,掙扎著想推開他,灰衣人卻箍得緊,讓她動彈不得。宋青葙又窘又急又怕,抬腳狠狠踩下去,“放開我。”
秦鎮猛然醒悟到自己的失禮,慌慌張張地鬆開手,宋青葙連忙提著裙角奔向迎面駛來的馬車。
秦鎮呆呆地看著遠去的嫋娜身影,想起她柔軟纖細的腰身,清淡好聞的氣息,直覺得被她靠過的半邊身子酥麻麻的,而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味道。
正值元宵節,演樂衚衕比往日更熱鬧幾分,車水馬龍里,一輛裝飾著素色獅頭繡帶的馬車慢悠悠地自西而東駛過,然後向北沿著南小街走了一射之地,拐進了柺棒衚衕。
稍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騎匹蒙古馬也不緊不慢地進了衚衕。
沒多大工夫,馬車慢悠悠地駛出來,卻已不是先頭的樣子。
高大的棗紅馬換成了土黃色的蒙古馬,結實健壯的車伕變成了半大小子,而車上裝飾的素色獅頭繡帶也沒了蹤影。
再過會兒,有人牽著棗紅馬緩步走出。那人二十出頭的年紀,臉龐微黧,手裡拎著個藍布包袱。他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著,像是在找什麼人,許是沒找到,他搖搖頭,翻身上馬,朝城外疾駛而去,直走到荒郊野外,打亮火摺子將包袱裡的東西一併燒了。
張阿全狀似悠閒地駕著馬車不緊不慢地往三聖庵趕,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得得”聲。
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