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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雲社以唱功見長,慶豐班則是打戲為主,兩家都是京都有名的戲班子。
至於為何請千家班?
宋青葙冷笑,想必跟丁二脫不了關係。
趙掌櫃試探著問:“姑娘,摘星樓要能用上良木的點心,這下名聲可就開啟了。”
宋青葙微微笑著沒說話。
趙掌櫃知道自己問多了,忙躬身長揖,緊跑兩步跟上了其他人。
宋青葙撐開繡花架子,將需要的絲線一縷縷理順,再一根根紉到繡花針上。
千家班將在摘星樓場合亮相,看來千雲比自己想象得要聰明。
五爺生辰,京都的權貴怕是擠破腦袋也要鑽進去。
這出精彩絕倫的《鴛鴦盟》一唱,定會打動不少人的心。要是再有人挑撥上一兩句,沒準就有不識相的亂點鴛鴦譜,將自己與鄭三撮合到一起。
都是王孫貴族,順義伯就是不願意,也不會當眾駁人面子。
自己免不了還要嫁到鄭家,有自己做幌子,鄭三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與千雲廝混。
唉,早就傳言順義伯要跟興安伯家攀親,可雷聲大雨點小,沸沸揚揚一兩個月,連六禮中的第一步納采都沒過。
要兩家結成親,自己何苦被牽連其中,不勝其煩?
最為可恨的就是鄭德顯,單揀軟柿子捏,換成別人,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
宋青葙恨恨地咬斷線頭,掂起另一枚針。
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裡,宋青葙心事重重卻強顏歡笑地過了除夕夜。大年初四,千玉竟然找上門來,“姑娘真沉得住氣,千玉不尋姑娘,姑娘竟也不尋千玉?貢院的筆墨鋪子關了門,千玉只好找到這裡了。”
宋青葙淡淡道:“是我疏忽了。”
千玉湊近屏風,似笑非笑,“宋姑娘一點誠意都沒有,枉千玉特地備了大禮。”自袖中掏出個紙卷,從屏風上空扔了過去。
碧柳手疾眼快,一把抓了個正著。
展開來看,仍是《鴛鴦盟》的本子,不過裡面徐二孃的唱詞變了許多。原本的徐二孃溫婉孱弱一顆芳心悉數系在張公子身上,現在的徐二孃卻悲壯剛烈,對張公子不假辭色,寧可遁入空門,不願高攀富貴。
宋青葙笑道:“公子是逼我出家為尼?”
千玉卻一本正經地回答:“姑娘沒這麼想過?那麼想必是千玉眼花,初二那天在三聖庵門口見到的不是姑娘?”
宋青葙訝然,她本打算解決此事後到三聖庵住一陣子避避風頭,初二是去見慧真師太的。
千玉低低一笑,解釋道:“千玉正好去簪兒衚衕見故人,見到趕車的小哥,才知道是姑娘,並非有意跟隨。”
宋青葙嘆口氣,正色道:“我與公子不同,公子是閒雲野鶴之人,京都待不下可以去別的地方,犯不著跟那些人鬥氣。我卻是要在京都生活的,此事解決不了,我不得安生。”
“所以,姑娘打算撇開千玉了?”千玉垂眸,伸出修長的手指,反正看了看,笑道:“京都這麼好,千玉沒打算離開。何況,這裡有千玉舍不下的人……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千玉自認為還算聰明,身手也利索,重要的是,千玉可以到處行走,比姑娘方便得多,姑娘不想重新考慮一下?”
良久,宋青葙才出聲,“既然能在摘星樓搭得起戲臺,想必裡面地方很大,不知公子去過沒有?”
千玉展顏笑道:“往年摘星樓都是過了元宵節才開業,今年聽說會早些,千玉正想去開開眼界。”
宋青葙點頭,默默地端起了茶杯。
初六,鍾琳身邊的婆子來送東西,“恭賀宋姑娘新春,過年家裡親戚多,二奶奶得了些新奇玩意,送來給姑娘解悶……還說跟姑娘討點心吃,家裡點心房做得都是老樣子,二奶奶吃著膩歪得不行。”
宋青葙忙吩咐碧柳去取,又對婆子說:“正有事告訴二奶奶,正月十六是我娘生辰,這幾天我總是夢到她,就想住到三聖庵為我娘念一百天往生咒。差不多正月十三我就過去,二奶奶若有事,遣人到三聖庵就行。”
婆子唸了聲阿彌陀佛,說了幾句應景的話,見碧柳取來食盒,遂告辭離去。
良木點心鋪正月初八就開門納客,摘星樓也開了門,卻不營業,只見工匠進進出出,甚是忙碌。
崔旺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樂得合不攏嘴:過了半個月,大家還沒忘記良木的點心,看來這鋪子在演樂衚衕算是立住了。
也是,演樂衚衕住得都是什麼人,個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