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第1/3 頁)
宋三元要講學了。
桓僉憲也要講學了。
桓僉憲與宋三元要在城外龍泉寺同講新理學。
這是桓僉憲與宋三元回京後第一次同場講學,也是澄清二人不實傳言後第一場合作講學。
講學還沒開始, 這訊息便飛得滿京都是, 凡有書生處, 便有人口口相傳:“這是都察院攢的講學會, 會上定有許多言官、詞臣同講, 閣老且要去聽的, 不聽就虧了!”
聽是要聽,可這講學不該以三元為首麼, 怎麼把他師哥排在他前頭了?難道講學時不以人學問高下為先, 也講究長幼兄弟麼?
那宣傳講學訊息的人便要斂容改色, 將頭悄悄偏過幾分, 十分嚴肅地告訴他:“這正是我等要替他們澄清之處。”
從前的傳聞和坊間南戲北曲、雜劇小說都有誤, 其實是宋三元嫁進桓家才是。不然怎地桓僉憲為國家大事辭了官, 宋大人同時就為孝順老父辭官?
孝順老父只是個幌子, 他是為著支援桓大人的事業才辭官的。不然桓大人領頭兒力諫皇親外戚不該干政的,他身為未來國舅的內人又怎好在朝為官?
下頭聽他說話的有人抵死不信, 有人如牆頭草般搖搖擺擺, 也有的心下悚然, 憶起近日聽見有人講“桓御史講學傳情,宋三元私許終身”的故事……
卻也有不少人只是淡然處之,甚至略帶些得意地說:“這有什麼可怪的。宋三元再是三元,也是桓大人的師弟,長幼之序在那裡擺著哩。他考中狀元之前不也不是三元?那時他師兄可就是進士了。”
當初他們說這話時,那反駁聲都能把他們的人埋了, 弄得他們不敢多說。如今怎樣?有了宋三元親口承認,他們這回可是揚眉吐氣了!
這些人在一片震驚置疑聲中享受著“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慰。然而那份欣喜中漸漸又湧上幾分遺憾:早知道該設個盤口與人賭上一注,今日又得壓倒眾人,又得發一注財,豈不更快活了?
咳,罷了,拿人家的婚事做賭卻不是他們這些一心慕道的仁人君子所為。
他們仁人君子得在桓宋二人講席前佔個聽得清楚的好位子,才好稍稍彌補今日的損失。
四月二十清早,兩位講師趁著涼爽爬到龍泉寺後山,便見寺裡借給他們做講學用的一片空場已然排滿長桌條凳,頂上高搭涼棚,好似把一座食堂搬到了此處。
廣場前方建起了僧人們講經說法時慣用的木製高臺,臺下埋著擴音的大陶缸。但因講學的是兩個閒住官員而非僧人,那臺子就鋪設得更華麗了一些,還給他們添了兩副桌椅,一把羅傘。
知客僧領著二人到場內時,底下已然上座了三分之一,見他二人進場便熱烈鼓掌,呼聲雷動。
僧院裡平常講經論道雖也有許多信善聽,卻少有這樣的動靜,嚇得那位年長的知客僧心口一震,腳下險些不穩。
宋時一把撈起僧人,看看場中形勢,步伐也不禁頓了頓:原以為這回就是參加個都察院邀約的內部講座,進了場才發現這是流量愛豆開演唱會的場面。他們才一露面,底下的粉絲就起立歡呼,只差沒舉個燈牌,搖個熒光棒了!
幸而兩位大人是開過講學會、帶文藝團隊下過鄉的領導,應對這場面也十分熟練。二人舉手輕搖,含笑點頭,瀟灑地走過座位間的通道,帶著知客走到高臺上。
知客僧這一路走來也穩定了心神,請二人在講臺上坐下,小聲解釋:“鄙寺早前接著幾位風憲的帖子,說是兩位大人要在此辦講學會,故將後山封閉,不許閒人進出的。但這些善信都是為著講學會而來,早的甚至提前兩三天就住進來,問道之心甚是虔誠,小僧們也不忍將人拒之門外。”
這一來二去的……人就多了些。
不過不要緊,他們寺裡也常開**會,知道如何將聲音擴大,早早在講壇前埋了幾個好大的水缸,不怕兩位老爺講話時底下人聽不清楚。
嗯,不要緊。
見過大場面比他更多的宋三元微微一笑,回身吩咐隨行的家人:“去把咱們車裡帶的喇叭拿來。”
雖然沒有二級管、三級管、電位器之類,做不出擴音的電喇叭,但他們多年開會用的鐵皮小喇叭也是很好用的。
只是兩位名動京城的才子手裡拿著白鐵皮喇叭,將喇叭口兒堵在嘴上喊話的樣子有點辣眼睛罷了。
李閣老與路上相遇的幾位御史進入會場,一眼便看到了兩位少年才子、國家棟梁臉上頂著兩個銀光閃閃的鐵喇叭的模樣。然而從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