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第1/5 頁)
幾翻動盪後,大鄭朝廷抑皇親外戚, 任清流之事已成定局。
宗親、外戚雖看出這其中深意, 可因為不是從自家下手, 卻無從反抗, 也不肯去做這出頭鳥, 都悶悶無語。上本的諸御史與別處部院一干早想將外戚朋黨驅出朝堂的大臣則揚眉吐氣, 慶賀起了這場大勝。
單是私下慶賀怎麼夠,必須請李學士與桓、李二御史同慶今日大勝!
李閣老已然告老, 臨致仕前又做出了抑制外戚這樣的功業, 心情也極佳, 輕易便答應了那些年輕御史請他赴宴的邀約。
那張平常總堆著肅穆之色的臉也和氣了許多, 溫聲對那些御史建議:“若得請宋、桓二子辦個講學會, 則比單吃酒有用得多了。當初我還未做內閣學士時, 便聽說他們在福建辦的講學會好, 還等著他們在京裡也辦個那樣的大會,可惜他們初入京時便得聖上委已重任, 還未等歇下來便又去了西北……”
如今他已辭官, 過不多久就要還鄉養老, 此時不聽,這輩子便再沒機會了。
諸位御史聽著,也都陪老學士唏噓感嘆:李閣老要回京了,若不能在臨走前聽他們一回講學,便要成一輩子的遺憾。宋桓二人也已經辭官,說不得哪天也要回鄉祭掃, 他們想聽那樣的講學又當等到什麼時候呢?
他們下定決心,在李閣老面前保證,一定要想法兒讓他們答應做一場正經講學。
李閣老重重點頭,又道:”酒宴還是要辦的,我也湊一份銀子,咱們私底下辦,就不叫別處書生、處士聽了。你們務必把人請來,老夫還有些話要和他們二人說。“
若沒有這兩個年輕人為了國計民生辭官在前,他可能還捨不得閣老尊榮,做不出今日這樣足以改變朝中格局,至少要在實錄中記上一筆的大事。想想他們兩人辭官後還要為國家百姓之利而去幹勘礦這等艱苦的活計,著實值得敬佩。只是他這般年紀再去主動拜訪年輕人總有些尷尬,正好藉著酒宴說上幾句話。
李學士露出在任時罕見的溫和笑容,約定了等那眾御史的訊息,便吩咐管家送客人出門,自己則踱到院中,賞樹上花枝,聽廊下鳥鳴,享受起了休致後的悠閒生活。
幾位上門邀請他的御史被老先生的態度弄得受寵若驚,出門後便互相打氣,商議如何請來桓宋二人講學順便吃酒。
宋時卻不難請,天下人都知道他曾為桓凌自貶出京。連辭官這樣幹著前程的大事也都肯陪他,別的小事更不用提,只要請到桓凌就等於是請到宋時了。
桓僉憲可是他們都察院的人!
雖說他從當了御史攏共也沒在都察院待過幾天,不是去福建就是去漢中,前些日子又剛辭了官……
那他也是都察院的人!
憑他們這些同僚的面子,還有李閣老親口邀約,他還能不來?
不可能的!
幾位御史興奮地翻身上馬上驢,往桓家老宅去尋他。
到得桓府,卻見他家中空蕩蕩,只有個看屋子的家人從門房出來,縮著手、點著頭跟這些御史公解釋:“我們三老爺辭了官,許久不回家住了,早晚都在宋老太公那裡……”
家人期期艾艾的,說得不大明白,這群人卻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他們都察院的四品僉都御史……這就算嫁進宋家了。
那家人也是一樣的感慨,告訴眾御史:他不光吃住在宋家,如今還要跟著宋三元到他家老太爺辦的女學院教書,聽說教的什麼“圓海”的,不知是不是佛經。
不管是什麼,他們二人講學可是從福建就出了名的,如今更是想聽都聽不到。管他是給誰講,講什麼,總要去聽聽才不虧!
幾位御史恰逢其會,都不肯錯過這機會,連忙別了桓家,上馬的上馬、上驢的上驢,奔著宋老太爺新修的女學院而去。
學院就在桓凌早年替宋時買的小院兒裡。因著那房子就在城中,鄰居可靠,鄉約、保甲也看得緊,父母送孩子來時也安心。學院也不甚大,祭酒正是宋老爺本人,老師只有一個他相熟的老秀才,倒招了兩位年長會文的女先生。宋時的生母紀氏帶著他們家的長隨、廚娘、養娘在學院裡幫忙幹些雜事。
如今他兩個兒子來他的學院幫忙,他就省了自己坐班的工夫,只在院子裡巡迴,聽窗內傳出的讀書生,隔著窗子看學生們學得認不認真。
眾御史來到學院,聽說兩位名家正在講學,也不肯打斷他們授課,壓著聲音和滿腔激動說道:“世伯不必客氣,我們怎好打攪宋三元和我們僉憲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