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1/4 頁)
王不留行咬著唇沒有辯解。
纖綿幾乎是笑了笑,繼續追問,“你一開始就知道,夾谷琰身上不只有一夜歡,還有母蠱,對不對?”
王不留行抬頭,無力地辯解,“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是鍾情蠱,並不知道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纖綿哼了一聲,徐徐拿起茶盞,聲音越發冷了下去,“是啊,就算你知道,你又怎麼肯讓你心愛的柳菁菁承受蠱毒之痛?推我入火海的也是她吧,你處處幫她,事事替她考慮,還真是偉大得讓我說不出什麼話來。”
王不留行聞言,卻撲通一聲給纖綿跪了下來,懇求道,“我會努力解除你的蠱毒,請你不要和城主說,城主以為那晚是大夫人,孩子也是那天有的。城主現下很感恩也很很愧疚,對大夫人關懷備至,若你說了,大夫人就什麼都沒有了。”
纖綿不知自己現下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她驚詫地張了張嘴,勉強合上後,抖著唇嗤笑一聲道,“我快要死了,你卻還關心你的大夫人是否受寵?夾谷珩,我真不知該形容你什麼,痴情還是冷漠?”
見王不留行沒有動作,纖綿怒火中燒,閉了閉眼睛,指著門,冷聲道,“你出去吧。”
王不留行卻沒有理會纖綿的話,繼續懇求道,“請七夫人不要和城主說。”
纖綿扯了扯唇角,蒼白無力地說,“和夾谷琰說有什麼用,他也解不了我的蠱毒。而且當晚只有三人,你必定站在柳菁菁那邊,我去說也不過是徒增煩惱,我看起來像是那麼笨的人嗎?”
王不留行忙不迭地點頭,感激地說,“謝謝,我一定會找到解法的,七夫人請放心。”
纖綿卻不以為然地別過頭,哼了一聲,“死人不是更不會說話。你且說說若沒有解法,我還能活多久?”
王不留行抿了抿唇回答,“鍾情蠱最多發作九次,但發作並不是只在朔月,凡是陰氣較重的時候都會發作,比如為所愛之人傷心,或是觸碰陰毒之物,都會發作。七夫人只要心態平和,剩下的七次機會就是七個月時間。”
纖綿勉強笑了笑,糾正道,“是六次。”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如不見
王不留行離開之後,纖綿稱病閉門謝客,雪青和忍冬不解其意,不斷過來詢問,而纖綿只是裝睡,她可以在王不留行面前無所謂或是憤怒或是蔑視嘲笑,可她卻不能在他面前將自己的恐懼和絕望和盤托出。雪青雖然藏得住話,但自己若是說了,雪青一定比現在更加頻繁地探聽,難免會讓忍冬發現。而忍冬,究竟還是個孩子,又是太老夫人身邊的人,自己也不敢冒險讓她知道。
若是當年父親一刀割裂了自己的脖子多好,若是自己當年葬身大火多好,若是沒有百毒不侵的身體和母親一起死於牢房提供的毒藥多好,至少不必經受著這種痛苦倒計時自己的死亡。
她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站在懸崖邊,明明不想往前,卻不斷被後面的推手用力向前推。並不是不害怕不擔心不難過不絕望,只是無處安放這些情緒,就像想哭的時候找不到一個可以躲藏的地點一樣。
從那日開始,逍遙城整整下了半個月的雨,連長久“臥病”在床的纖綿都有些受不了潮溼冰冷的被子了。
纖綿怨憤地將被子踹到一邊,恰巧忍冬抱著琴桌打起竹簾,讓抱著琴匣的雪青走了進來。雪青將琴匣放在案桌上,忍冬將琴桌放下,兩人覷了覷纖綿生人勿擾的神色,無聲地退了出去。
纖綿翻過身不想看到雪青和忍冬探究的目光,可卻聽到她們離開的腳步聲。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風輕吹,斜斜的雨點敲打在竹簾上發出清脆的水聲。
纖綿不自覺地坐起,披衣打起竹簾,走到園子中,細密的雨絲敲打著她,她揚起臉,抬頭看著陰霾的天空。深淺不一的雲朵拼湊成的天空。
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臉龐滑下,她的眼中也流出了類似的東西,卻是溫熱的,混入了雨水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
她回身回到屋中。開啟雪青送過來的琴匣,裡面赫然是她之前在國宴上彈奏的那床,她愣了愣,似乎明瞭了什麼,心情緩了緩,唇角微勾,將琴小心地抱出,臨窗而放在琴桌上,用竹竿支起窗子,讓雨聲漏進來。她撥弄兩聲,調了調絃,隨後找了高度合適的凳子坐了下來,伸手一撥,只怪酒鬼並沒有教會自己別家小女子彈奏的訴衷腸的曲調。她略略沉吟,右手勾挑,左手一滑,淙淙的琴聲順著雨水蔓延開來。
琴聲低沉柔緩,含情而訴,彷彿春意闌珊,滿園錦繡花朵已近末路卻還在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