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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全力開到荼蘼。各色花朵柔軟地伸展著自己的美麗,五彩的蝴蝶也飛舞其中,輕點花瓣,翩躚舞蹈。琴聲轉急,幾個跌宕越來越急,恍若在最絢爛的時刻偏偏一場風雨敲打。柔嫩的花朵散落一地,被風吹亂,在土地上翻滾,還未枯萎的花瓣被蹂躪得失了美麗的模樣。琴聲再次低沉下去緩慢下來,再低沉下去。花兒落入泥土中,沒有哀慼的機會。纖綿頓了頓,雨勢變小了,不遠處的景物也分明瞭許多,雨總會停,一切都會分明,她輕柔地一勾,琴聲再起,低沉柔婉中帶了幾分輕快的珠玉蹦跳之聲,雨停之後花朵上晶瑩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暈,璀璨奪目。
琴聲緩緩停了下來,纖綿慢慢抬頭,外面的雨也停了,日光從淺淡的雲朵之間漏下,一縷金色的光芒打在園子裡唯一的人影上,金色的光暈模糊了人影的輪廓,宛若天神降臨。她恍惚有種錯覺,自己就是花朵上的露珠,明明知道日光會讓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是眷戀著這樣美麗的日光,彷彿這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姑娘命中有一大劫,就在兩年之內。”
“你的命取決於你的真心,真心越多你越瀕臨死亡,若無真心,你說不定能夠平安一世。”
“你確實是能夠幫助火命的夾谷琰的木命,但木生火的過程不就是木命的終結的過程嗎?”
蒲半仙的告誡猶然在耳,隨著窗外夾谷琰的身影的不斷清晰,纖綿的思路也越發明瞭,她微微嘆氣,當時她可以放任夾谷琰不管,不管王不留行和柳菁菁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是有自己的選擇的,但是她不忍他受苦,選擇了救他。纖綿垂下眼簾,幾乎是笑了笑,她更加明白的是在心裡最深處,自己其實並不是擔心他會受苦,換做別人,她就真的無所謂了。她私心裡是想的,想和夾谷琰發生些什麼,不甘心就這麼清清白白地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七夫人。
師父曾經說過,身體的反應往往比所謂思考更準確。自己渴望他的觸碰,從本質上就說明了她並沒有對他死心。
下元節那晚,自己放下的河燈上許願“無心”,其實自己從未做到過,如今自己身中鍾情蠱,為他傷心一次,自己就多靠近死亡一分。
纖綿遠遠地看著夾谷琰的輪廓,她確定夾谷琰也在看著自己。兩人隔著一扇窗,兩兩相望。
要麼心死,要麼身死。
纖綿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下反光的琴絃,暗暗做了決定,她利落地伸手拿下了卡在窗楹之間的竹竿,窗子咔噠一聲關上了。
恍若,她的心窗也轟隆一聲關閉了。
她伸手撫著心口,微微閉上眼睛,低喃一聲,“所謂孽緣,就是逃不開躲不過嗎?那麼,還不如不見。”
她順勢拿起紙筆,默默書寫:“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她看著絹帕上漸漸暈開的字跡,抿了抿唇角,眉眼輕抬,心情舒緩許多,隨即眉頭微蹙,現下並不是憂心兒女情長的時候,這僅剩不多的生命還有其價值所在。
入了夜,纖綿換了一身墨色的夜行服,戴上了鐵面具,在濃重的夜色中從角門穿越而出,食指與拇指指尖相扣,放進口中,吹了聲口哨。聞訊的青信鳥以劃破夜色之勢凌厲而來。纖綿伸手一揚,手指在空中一轉,青信鳥順勢便在逍遙城旋了一圈,再度飛回纖綿肩上。
而與青信鳥同時回來的還有十個黑衣蒙面人。十人齊齊給纖綿見禮,“屬下參見統領大人。”
“免禮。”纖綿隨意地點了點頭,“說說各地情況。”
最右邊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大興的皇帝施行新政加強皇權,大臣多有不滿,其中以郭丞相和柳常勝將軍反對最為激烈。”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和手握重兵的將軍,只怕皇上會更加迫切地推行新政。”纖綿摩挲鐵面具,嘆道。
“郭丞相二兒子,柳將軍的三女婿卻被委以重任。升了官。”黑衣人繼續回道。
纖綿冷哼一聲,這不過是些眾人都心知肚明的手段,只是畢竟暗箭難防,她點了點頭,“柳家倒黴。說不定會牽連逍遙城,知會大興的所有暗樁,好好地盯著朝裡的動靜,能護便護。”
“是,屬下這就去辦。”說著,把頭的黑衣人便急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個黑衣人上前回報,“西齊最近厲兵秣馬。本以為會有所動作,可呼赫特老將軍竟然在十日前告老還鄉了,大汗便委任其長子接替,只是那長子遠不如老將軍了,無論是謀略還是擁護者。”
“說不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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