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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闌珊,雖然有人修剪,但時節畢竟過了,沿路的各色花兒還是難掩慘淡之色。纖綿伸手摺了半朵凋零的薔薇,隨手扔進了池塘,花兒在水面上飄了一會,順著水流不見了。
纖綿走到空無一人的芳心亭,停了腳步,傻呆呆地坐在欄杆上,輕聲吩咐,“忍冬,雪青,你們兩個回去吧,我在這裡吹會兒風。”
雪青和忍冬面面相覷,雪青自然不能放任纖綿一人在此,便對忍冬說了一句,“你回去拿七夫人的披風,我在這裡看著。”
忍冬看了看纖綿,隨後點點頭,回身離開。
風吹動著纖綿的劉海和細碎的髮絲,纖綿摸著自己凍結成冰的心口,彷彿已經預知到接下來的過程,冰塊變成尖細的冰碴如針一般從各個方位刺穿著自己的心口,宛若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她頭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手緊緊握住欄杆。木製的欄杆已經被她捏成不規則的木塊,木塊參差不齊的斷口割裂了纖綿並不細嫩的手掌,可她似乎感覺不到,因為心口的疼痛幾乎抽離了她所有的思緒。以及所有的力氣。
因為沒有力氣,她很快失去了重心,直挺挺地落盡了池塘中。
雪青失聲尖叫,衝進了池塘,池塘中水並不深,雪青很快將已經失去意識的纖綿拉了上來,正巧此刻忍冬帶著披風跑了過來,雪青用披風包裹起纖綿,對忍冬冷然道,“不要亂說話。我們趕快回去就好。”
忍冬自然明白,急忙點頭,“我知道。不能落了別人的口實。”
雪青將纖綿扶起,忍冬撐起纖綿的另一邊,兩人齊力將纖綿送回了春蕪園的紫雲堂。
纖綿恍惚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穿著乾爽的衣服,躺在被窩裡了。
雪青見纖綿醒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將一個碗遞過來,“這是忍冬煮的薑湯,趁著還沒冷掉,快喝。”
纖綿笑笑。剛要接過來,卻發現右手上纏上了白綢,裡面隱隱透出血絲,驚詫地看向雪青。
雪青面有慍色,低聲埋怨了一句,“再怎麼樣。夫人也應當珍惜自己身體,手破了還落了水。”
纖綿不想告訴雪青自己再一次心口疼,至少在王不留行給自己答案之前,還是忍住不說,她笑了笑。用另一隻手接過瓷碗,將薑湯一飲而盡,解釋道,“那麼淺的水怎麼尋短見,不過是一時失足罷了。”
雪青覷著纖綿的神色,舒了口氣,蹙眉道,“不過芳心亭的欄杆也確實不結實,我後來一看,夫人坐過的地方那木頭都糟了。”
纖綿不置可否地笑笑,餘光看到了木格子窗透進來的日光照在翻開的帳本上,帳本像是鍍上了一層迷離的光暈。她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真像他今天的眼神,可惜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雪青知道纖綿在說什麼,一個喝了九寒湯的女子這一生大約都不會有喜,也不會因為有喜而得到夾谷琰那樣的目光,雪青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只能輕輕嘆了一口氣。
忍冬推門進來,看到纖綿醒了過來,略略施禮,引著後面的冷星前來,冷星開口說道,“為慶祝大夫人有喜,府內今晚要舉辦夜宴。”
纖綿自然不想去,故意大聲咳了咳,掙扎著起身道,“該去,該去,可是我身上怕是著了風寒,萬一傳給大夫人可怎麼好,我心有餘力不足。”
冷星看纖綿確實臉色不好,只得點頭,回應道,“那,七夫人好好休息。”
纖綿點點頭,看冷星走後,轉過身,閉目,將所有想法都驅除出腦海,繼續好好休息。
過了幾日,纖綿將帳查完,細細歸攏好讓雪青送回帳房,忍冬過來將纖綿手上的傷口換藥之後纏上乾淨的白綢。
外面亂哄哄的,纖綿不以為意,囑咐忍冬等雪青回來就將園門落鎖。囑咐完忍冬纖綿就去睡覺了,且一夜好眠。
於是,當纖綿從好夢中醒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前一晚的倒黴事情。
雲珠準備毒害柳菁菁腹中胎兒,幸好及時發現,但畢竟這是府內大事,所以需由府內最大權威太老夫人來進行處罰。
纖綿明白,太老夫人主持的事情是需要所有人參加的,所以今早請安就得去摻合這件事了。
纖綿收拾妥當,看著銅鏡中疲倦的面容,嘆了一聲,“反正城主是抱了對雲珠的殺心了,還走這個過場幹嘛呢?這個府裡的人什麼時候能夠實在點啊?”
給纖綿梳頭的忍冬笑了笑道,“七夫人這話就不對了,這府裡總有府裡的規矩,可不能亂了。”
纖綿對著銅鏡中忍冬的影子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