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2/4 頁)
突然被人推開,便看見她那張明媚的笑臉。
這一等,便從十五等到了三十。除夕之夜,他端坐在滿桌的菜餚前,面前是一杯清酒,心裡卻藏不住空虛黯然。
這丫頭,是真的恨他了。
剛剛斟了一杯酒,那房門卻突然被猛地破開,彷彿是一陣疾風掠過面頰,便見到眼前一張明若春光的笑顏。
“險些錯過了……外面好冷啊,買了最快的馬,跑了三天三夜,總算是沒有誤了時辰。”
她的臉頰手掌凍得通紅,面上卻盡是歡喜,解開了冰涼的斗篷,便閃身坐在了他對面,見了他的微楞,笑道,“師父,這年夜飯可真豐盛,錯過了著實可惜。”
“是呀,轉眼一年便過了。”他淡淡的掩去了眸子裡的流光,留下的便只是溫潤的平靜。
看著她忙著大口吃菜,一面津津樂道這一年的過往,忽而恍如一夢,只覺得眼前的女子說不出的陌生。
這一年她又長高了許多,黑了,也瘦了,那纖細高挑的身材卻透出了幾分颯爽的英氣,連那雙明澈的眸子似乎也明亮的耀眼。
此時站在眼前的少女,彷彿是一顆璀璨的夜明珠,又像是剖開的璞玉,光華四射,縱使是勁裝粗衣,卻難掩奪目的光華。
這一年,她真的長大了……他偷偷的嘆息,心裡有一絲落寞,一絲寂寥,眨眼間卻又隱去不見,便只剩下溫潤的笑,淡淡的看著她,吃的開懷。
“今年開春的時候,東陸唐家的新造了一艘大船,我便隨著大船出海,從百利港出發,一路南下,經過婆籮海灣,一直走到最南邊的桑汧國……”
她大睜著眼睛,雙手不時的比劃著,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一路的見聞。
說起那婆籮國的採珠女,有著如貓一樣的眼睛,在海底竟能發出瑩綠的光芒,屏息潛水半個時辰,身子被水蛇還柔軟。
又說起桑汧的碧海樓,建在水底,金珠玉砌,比起龍王的水晶宮也毫不遜色……
一夜的時光,便在她眉飛色舞的講述中偷偷溜走,他並不插言,也不睏倦,便只是靜靜的聽,微笑彷彿是一面亙古的面具,貼合在臉上,連自己也憎恨厭惡,卻又不得不傾力維持……
青檸帶回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在自己的房間裡擺得滿滿當當,而帶回來最多的,卻是珍品的雪糝。
她每日忙裡忙外,把那些陳年的書冊撣塵晾曬,整理藥廬裡的草藥丹丸,一路忙到了初十,轉眼,卻又到了離去的時候。
初十的早上,她早早去給凝雪上香掃墓,又拜祭了仙女阿姨,門口的馬匹包袱早都準備妥帖,便暖了一壺清酒推開了衛錦的房門。
他從書中抬起頭,見了她眼裡的留戀不捨,眼神不由一黯,卻又匆匆別開。
“早些啟程吧,不要錯過了時辰,夜裡無處過棧。”
“師父保重。”她在桌上斟滿兩杯清酒,一杯遞到他面前,也不等他,便舉起另一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在胸腔裡澆出一條火熱的線,在胃裡迴旋了一道,便又轉衝上鼻腔,激得眼裡一酸,便起了淚意,卻被她死死壓住,轉身便蹋著重重的步子出了房門。
門外一聲嘶鳴,一溜馬蹄聲後,草廬便只剩下窒悶的安靜。
*
離家的第三年,她在夏禇和屺逕的邊境搶了個山寨,自己便當了山賊頭,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殺最狠的人,日子過得瀟灑得近乎沒心沒肺,那浪蕩的性子,連那些天不服地不服的匪盜也望塵莫及。
每隔數月,她便會遣手下兄弟給衛錦捎信,只說些最近劫了多少官銀,搶了什麼寶貝,偶爾得了珍貴的雪糝,便遣人快馬送回紫衣谷,旁它卻再也隻字不提。
天氣漸寒,冬日已經深的快到了盡頭,年關將至,似乎一切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除夕夜,他掃屋煮酒,張羅了一桌簡單的菜色,便坐在那桌前自斟自飲,算計著那屋門何時突然開啟,便又見她那張明媚的笑臉。
今年如此,來年也如此,他想,在自已的有生之年,便是年年如此,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厚愛了吧……
又飲了一杯,夜色正濃,不覺間已然過了二更天,扉卻依舊安靜。忍不住屏息凝神,細細的聽,似乎連山谷都是安靜的。
二更……過了,三更,依舊是安靜的近乎死寂。
他又斟滿空杯,手卻不由一震,撒了些許在袍角,轉而苦笑。自己在等些什麼呢,不是盼著把她推得遠遠的,忘了自己才好,恨了自己才好麼……
可為何心底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