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身後大叫。
邱偉幾步躥過來,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撒手!”我拼命扭動著想掙脫他,已經語無倫次,“我砍死她!我砍死她!大不了最後我和她一塊兒死!”
我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消除掉心中的悔恨和悲憤, 這一刻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在衝動之下殺人。如果害他的人在眼前,如果手裡有刀,我會毫不猶豫砍過去。
不計任何後果。
邱偉緊緊抓著我的肩膀不肯放鬆,一面柔聲勸我:“趙玫,有話慢慢說,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老錢也追上來,硬按著我坐下:“這是幹嘛呢?幹嘛呢?一個兩個全這樣,沒一個省心的!那小丫頭背後撐腰的是誰你知道嗎?你和她拼命?找死呢這不是!”
我爭不過兩個男人的力氣,絕望地崩潰下來,雙手緊緊捂著臉,斷斷續續地說:“倉庫的事……是我告訴彭維維的……”
邱偉的手慢慢鬆開了,他用一種無法置信的口氣問我:“你說什麼?”
“是我害了他……”
“得,明白了。”老錢攤開手,“這事兒是‘青田幫’做的準沒跑兒了。他們眼紅這塊肥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去年秋天他們就在七公里市場裡生事兒,小孫給過他們警告,生生被剁了一個人還不肯罷休。”
邱偉瞟我一眼,用力咳嗽一聲。
老錢卻恍如未聞,依舊喋喋不休:“上回在卡奇諾,他們找小孫,就是不死心,還想在清關的生意裡插一腳,被拒了開始想歪招兒,彭維維又跟的是幫裡的老三,這多明顯的事實啊!”
他的話我聽得並不真切,耳朵邊嗡嗡直響。我只想這時候發生一場大地震,殘磚斷瓦能把我從頭到腳埋進去,不用見人,更不用見他。
這時臥室的門開啟,醫生出來說:“趙小姐,他醒了,要見你。”
孫嘉遇斜靠在床頭,額頭上貼著紗布,臉幾乎和身下的床單一個顏色。見我進來,還是衝我虛弱地笑笑。
我慢慢走過去蹲在床前,滿心愧疚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把臉埋進他的手心。
他的手指很涼,手腕上有銬過的痕跡。我不敢想象他在警察局如何度過的四十八小時,心臟感覺到尖銳的疼痛,象被人狠狠紮了一刀。
“算了,”他反覆說著,只是兩個字,“玫玫,算了。”
我咬著嘴唇不出聲,生怕忍不住會哭出來。
他的手放在我的頭頂,聲音飄忽得象夢囈一樣:“等這事完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奧地利。放假咱們去南歐旅遊,希臘義大利西班牙,都是好地方,這些年總是計劃,可是一直沒有成行。我喜歡海邊的城市,才選擇奧德薩,可是這兒真冷……”
“嗯,等你好起來,我們就離開奧德薩。”我一點兒不敢刺激他。
他的手從我的臉上滑過,手心又溼又冷。我注意到他看人時目光茫然,沒有任何焦點。
我回頭找醫生,那好心的老頭兒明白我的意思,輕聲說:“剛給他注射了鎮靜劑。如果他覺得冷,就給他加床毯子。”
我點點頭,摸著他的臉問:“頭疼不疼?”
他沒有回答我,自顧自說下去:“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時候的事,我和院兒裡其他孩子去果園偷櫻桃,後面有狗在追,大孩子都跑了,只留下我拼命逃,栽進土溝裡摔得頭破血流,是我爸揹著我滿頭大汗跑到醫院。”他眼睛裡有亮晶晶的東西越攢越多,“從他走了我就再沒有見過他,一直以為他恨我,七年了,他終於肯來見我……”
我不忍卒看,伸手蓋在他的眼睛上,那些溫熱的液體便沾溼了我的手心。
不不不,這不是我認識的孫嘉遇。
在雪地裡幾乎丟掉半條性命,我沒有見到他崩潰。一針鎮靜劑,卻讓他放棄了偽裝,露出隱藏的真面目。他的心裡究竟藏了多少不能讓我分擔的痛苦,我並不知道。
想起初識時他極其卡通地挑起兩根眉毛,說我爸是時傳祥時的樣子,我的心嘩啦啦碎了一地。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於閉上眼睛睡著了。
醫生守到晚上十點,見沒有什麼危險才收拾東西離開。走之前反覆叮嚀我們,一旦出現噁心嘔吐或者幻覺,馬上送醫院。
醫生擔心的腦震盪症狀,始終沒有出現,但他整個人垮下來,連續幾天燒到快四十度,一直昏睡不醒。
我寸步不離守了四天,直到他的熱度退下來,才和衣蜷在床上真正睡了一覺。
等我睜眼,已是六個小時之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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