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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到發亮的深綠玉石,一線一線紡織成玄鳥圖案的繩結,約莫一指寬的結繩處還有絛紅色的流蘇裝飾。
真夜不知何時來的她身邊,舉起她膚白肉細的手腕細瞧,笑道:“啊,我就知道你戴起來會好看。”
“你說這叫‘如意環’?”
“正是。”
“可以保人長命百歲,運氣好到擋都擋不住,還有退煞阻厄的功效?”真神奇,跟她從夏官長那裡聽來的“效用”完全不一樣。
“啊,聽說婦女戴了,還能安胎順產呢。”他繼續補充手環神妙的功效。“假若男子身懷隱疾,戴上這環,甚至可以壯陽補腎、活絡血氣,比喝了一百碗人參雞湯還滋補——”
“說不定還能返老還童?”
“呵,這我可就不肯定了。”說得太離譜的話,鬼才會相信。
“你被騙了,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皇朝老百姓豈不個個身強體健,百病不侵?可我瞧他們連宮裡都設有御醫呀。”
被戳破牛皮,真夜卻只是笑道:“至少,它編織得很漂亮,戴在你手上又好看,你就收下吧。”
此刻,接觸到繩環的肌膚像有一把火在燒,又像是被蜜淋過,螞蟻爬上來在上面啃噬。
不管真放到底知不知道這繩環的意義,她既然明白如意環的象徽,怎還能假裝毫不知情地收下?可如果不收下,會不會反而啟人疑竇?
這並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也許真夜真的只是把它當成普通饋贈,說不定帶著緣的上也有一個,如果她把它看作是定情信物,從而拒絕……會不會顯得她太過在意……
可惡……好可惡……竟然給她出了個這樣的難題!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
當年他送她一把扇子,已經改變了她的一生;如今他送她這如意繩環,是要她把後半輩子都賣給他麼?
“呃,”真夜注意到黃梨江臉上近乎猙獰的表情,有點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事。他不過……是送她一隻如意環啊。“小梨子你不喜歡——”
“什麼都不要說!”她突然惱火地低喊一聲,越過她身邊快步跑開,也不管後頭有沒有人追來,一古腦兒跑回自己艙房後,將自己反鎖在裡面。
冷靜,要冷靜。她告訴自己。但紊亂的心緒無論如何就是平靜不下來。好氣自己居然這麼在意這種、這種教她左右為難的事。
和衣躺在硬床板上,纖細手指忍不住一再碰觸手上繩環的流蘇垂墜。
明知道萬不能收下,可是……這隻繩環,她一看就喜歡……是她喜歡的配色——五色絲巧妙地編織成雙色繩紐,正面是紅底,反而黃底,兩面都有黑色的玄鳥圖騰,珠綠色的明玉鑲成鳥兒眼。
雖然沒有配戴飾品的習慣,但做工如此精細的繩環仍然令人愛不釋手。
假若這不是皇朝帝京平民男子用來求愛的飾品,而是真如真夜所說,只是個普通的祈福物,該有多好啊。
這樣,她就不會如此為難,不用明明喜愛得緊,卻還要裝作不喜歡了。
夜已深了,這是洛津出海後的第二夜。
明兒個……明兒個清早起來,就把這繩環還給他。
至於今晚,離天亮也沒剩幾個時辰了,應該還沒有人知道真夜送她如意環的事……這環,姑且就借戴一個晚上吧。
胡思亂想中,眼皮逐漸沉重,不知何時,黃梨江輾轉眠去。
睡夢中,戴著繩環的手因為海上天寒,不知不覺挪到胸口處,瑟縮著,環上玄鳥隔著衣衫緊貼著她心口。
她睡香港好,卻夢見自己變成鳥兒飛上了九重天。
是玄鳥啊!
玄鳥,在天朝,名為燕,一朝失偶,終身憂傷。
在她玄離的夢境中,那魂靈化身的鳥兒在天空徘徊,攸攸低鳴。
“公子,快開門哪!”
帶緣一邊敲著艙門,一邊急促地喊著。
黃梨江倏地從夢中驚醒,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只習慣性地攏緊衣衫,便匆匆忙忙披著散發,連鞋也沒來得及穿就開啟艙門,一看見帶緣,劈頭就問:“是殿下麼,他又怎麼了?”
只見帶緣愣了一愣,直覺答道:“呃,殿下很好啊,他要我來叫你。”
聞言,黃梨江也怔了半響,這才冷靜下來,試著弄清楚當前的情況。
“殿下很好,他要你來叫我?”見帶緣點頭,她跟著又問:“叫我做什麼?”
帶緣咧嘴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