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飄過牆頭,落到兩人正中間。有那麼一小會兒,顧明舉的臉隱約叫落葉遮住了,嚴鳳樓只聽得他低沈動聽的聲音:“別躲,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又發燒了。還躲,再躲我不管你了。”
男人絲毫都不像傳說中那個能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侍郎大人,眼前的他,一手貼著他的額頭,一手抵著自己的,皺著眉頭認真的比較著兩者的溫度。嘴裡還不甘地嘟嘟囔囔:“你病了有的是人心疼,家裡那個飄雪姑娘,家外那個杜遠山,還有那些數不清的我不知道的。若是被他們知道,是和我在一起時病的,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跟你說,好好愛惜自己。兢兢業業幹了這些年,你說你都得了些什麼?怎麼還學不來好?”
他低垂下一雙漂亮的鳳眼,臉上百般都是委屈,卻又透著藏不住的焦慮。嚴鳳樓被他抓著臂膀掙扎不得,聽話地任由他抱怨,聽著聽著,低低地附和著他輕笑。
“出門時,吃過藥了嗎?我差人送來的補品也要記得吃,那些玩意,擺著看又沒什麼好看,吃進肚子裡去才叫貨真價實。”幾番比較,發現嚴鳳樓確實無礙,顧明舉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揮手又替嚴鳳樓將肩頭的碎葉拂去,“論節儉,你對自己都摳到骨子裡了,也沒見你積下什麼家業。知道的,說你是憐貧惜弱。要我說,指不定你是花到哪個狐狸精身上去了。”
真真越說越離譜,這都扯到哪裡去了?嚴鳳樓聽罷挑起眉梢要叱責,他倒機靈,敏捷地往後撤一步,堪堪躲過他的眼刀。
“喲,生氣了,被我說中了。”沒個正形的侍郎大人笑得嘻嘻哈哈,只差沒有衝他扮個鬼臉。
“下官不敢。”嚴鳳樓恨得牙癢,撩起衣襬,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往大街上走。
身後的混賬一聲聲甜膩膩地喊著他:“鳳卿,鳳卿,我的鳳卿……”
越喊越響亮,越喊越響亮,喊得落葉蕭蕭下,喊得灰白色的牆間一陣陣回聲,再這麼喊,全南安城都得聽見。
怒極的南安縣丞止步回頭,長長的、曲折蜿蜒的小小巷子裡,頂著那一線藍天,顧明舉肆無忌憚地笑著,眉目飛揚,燦爛的笑容能把當空的太陽比下來:“鳳卿,你永遠是我的鳳卿,我的,我顧明舉的。”
什麼話都哽在喉頭裡說不出來,你好端端為什麼出京?為了什麼來南安?京城出了什麼事?還有那一封又一封頻頻發往驛館的信,京中的溫雅臣究竟為什麼如此焦急……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畢竟,我也在官場,即使隔了萬水千山,縱使暌違整整五年,可是,顧明舉,你我依舊同在一處。
那晚,飄雪走後,嚴鳳樓下了決心,有些事,他想聽顧明舉親口說。
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了門,在昔日初見的地方等著他,等著他站在自己面前,等著他親自開口說:“鳳卿,我有了點麻煩。”
一如當年,一貧如洗的同窗磨磨蹭蹭捱到他身邊:“鳳卿啊,管我兩天飯吧……我在骰子裡注水銀被莊家發現了。”一張玉一般的面孔又青又紫,腫得彷彿供桌上的豬頭。
但是現在,嚴鳳樓發現,一如顧明舉所說,自己傻得很:“你什麼都不準備告訴我。”
“果然被你知道了。”顧明舉的笑容僵了僵,遠遠站在三步外,旋即又笑開,“都是小事。”
他是真的笑得輕鬆,如此從容淡定,好似一揮手便能召來千軍萬馬力挽狂瀾。須臾,顧明舉恍然大悟:“你不肯辭官是因為擔心我?”
“不是。”一口否認。嚴鳳樓笑不出來,想想這些天來收到的信,胸膛堵得難受,渾身都是冷的。
想要勸慰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顧明舉截住:“不是就算了;我只當你是為了我。”
“原先我不想說的,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就說吧。”他抬手抓抓頭說得為難,滿臉都是勉為其難的牽強,“鳳卿,你只要知道,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說完這一句像是辦完了天大的難事,顧明舉誇張地呼了一口氣,他眯起眼看了看嚴鳳樓,復而笑著伸手:“鳳卿,你冷不冷?”
嚴鳳樓死死看著他不說話。
顧明舉說:“不管你冷不冷,我都想抱你。”
然後,他突然往前跑來,一把將嚴鳳樓摟住,帶進懷中。順勢,兩人位置互換。
“狗官!”正在此時,嚴鳳樓尚不及反應,耳朵就炸雷般響起一聲怒罵。
顧明舉的身體突然僵了一僵。
嚴鳳樓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搭在顧明舉背上的手慢慢觸及到一片溫熱,手止不住發抖,顫顫地往前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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