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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瀾捏著這封信,嘴角泛起一個嘲諷的苦笑。司空晨果真是費盡心思要幫她在這裡登上皇位,她的久無動靜,大概讓他懷疑了李承毓的誠意,竟然要她轉而去聯絡那三位虎狼,讓她去與他們連手。
在他心中,這一切的安排究竟是為了她的安全,還是為了他奪取血月的江山?
她一揮手,將那封信放在燭臺上燒成灰燼,起身叫道:“楊帆,拿西山的地圖來!”
自此後,接連數日,聶青瀾都密切關注李承毓的大軍動向,他每走一地,她就在地圖上畫下一個紅圈,以示程序。
她不知道除了她之外,血月國中還有什麼人關注這次戰役的程序,於是暗中走訪六部。所謂“暗中”,自然就是深夜探訪,這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
結果她發現,六部中,吏部對李承毓的進展最不關心,這也難怪,吏部的人從上到下都和他不合拍。
相比之下,戶部的周大人,刑部的吳大人,以及禮部的張大人,倒是對他的情況比較關注,但是又似乎都礙於三位侯爺,不敢有大動作。
看來這一戰的關鍵,不僅在李承毓的戰果,還在三位侯爺的手中。
既然司空晨曾經給三位侯爺送過大禮,她也有必要去走訪一下。
三人中,她最不喜歡上官榮,對端木虯也沒什麼好感,而公冷安比起前兩人似乎還稍微好說話點,她決定從這人身上下手。
初到公冷安的侯爺府,他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讓她足足等一個多時辰。
楊帆都等得不耐煩了,怒道:“將軍何必為了李承毓的事情這樣費心?這公冷安明顯是給將軍臉色看,您不等又怎樣?”
“稍安勿躁。”她揹著手,“楊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樣沉不住氣?先不管我們要不要幫李承毓,就算是為了司空朝,難道你都等不起這一點點時間嗎?”
楊帆悶著頭,還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又等了好久,這府裡的管家才磨蹭地出來說道:“聶將軍,我家侯爺午覺剛睡醒,要您到內堂稍候。”
“多謝。”她客氣地跟著管家走進內堂,吩咐楊帆在侯爺府門口等候。他不放心,還要說什麼,被她冷冷看了一眼,只得留下。
公冷安姍姍來遲,還打著哈欠一邊用熱毛巾擦著手,見她一人在內堂等,身邊連個隨從都沒跟,便哼哼笑道:“聶將軍還真有膽量,孤身進我這侯爺府,不怕我一時發了狠,要和你算一算當年戰場之仇嗎?”
“我今日來,是為了血月的事情,侯爺不會公報私仇的。”她篤定的說。
公冷安面露動容,坐下來看著她,“我不知道你和我能有什麼關於血月的公事談,你要明白,你可還不是我的主子,無權命令我任何事。”
聶青瀾依然站著,顯得很是謙恭,“我知道自己的角色,我今日只是以後輩的身份,來向侯爺討教一些問題。”
聽她這樣說,公冷安很受用,僵硬的嘴角若有似無的挑起一絲笑意。
她趁勢道:“李丞相外出剿匪,他臨走前向我殷殷囑咐,若有疑難之事可以來問候爺,因為侯爺是他舉朝中少數幾個可以信得過的人,所以我如今也只有壯著膽子來煩擾侯爺了。”
公冷安一聽,更是高興了,身子向後方椅背一倒,“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西山的這批山賊,應該不是存在一兩日了,為何一直剿滅不成?我知道侯爺和兵部關係匪淺,侯爺又是個正直忠勇的人,這其中定然不是兵部的責任,難道有什麼人在背後搗鬼?”
公冷安像是訝異於她的這個問題,打量了她一會之後沉沉開口,“你倒是聰明。所謂官匪一家,常人說到山賊屢剿不絕,都會怪到兵部頭上。兵部裡有不少我的徒子徒孫也無端遭到一堆指責,人人都很鬱悶。其實,這與匪徒一家的”官“可不在兵部。”
聶青瀾聽到了重點,雙眼一亮,“難道……會是在吏部?”
他又一驚,“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想到這一點?”聶青瀾歪著頭一笑,“各部之中,最有外心的就是吏部,吏部也是與各地方大小官員聯絡最密切的,倘若要故意走漏個風聲訊息,有的是管道方法去做。說不定,你們兵部的兵馬還沒到,訊息已經遞過去了。”
他沉默了,似是已經預設。
聶青瀾再道:“既然侯爺知道這裡面的問題,有沒有和丞相提起過?”
公冷安無聲地哼笑,“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不好揭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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