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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現在當務之急,一是要幫你恢復身體;二是要想好怎樣應對司空晨後面的招數。
“你我心中都明白,他這次被我氣壞了,肯定不會善罷罷休,光帶走我的人馬算不得什麼,涇川之事也許只是個開端而己。你要怕,應該怕我會變成禍水紅顏,日後都擾得你不得安寧。到時候,後悔和痛苦的人就是你。”
她狀似說著玩笑話,但李承毓知道她的心情不可能輕鬆。
這幾日,她的手指都是冰涼的,有時候他半夜疼醒過來,看到趴在床邊的她在這麼冷的天,額頭居然還會冒出一層冷汗,彷彿受了重傷、疼痛難忍的人是她。
只不過這傷不是在身體,而是在心上。身上傷好治,心上傷難醫。
他沒再說任何安撫她的話,輕聲說:“我想喝杯茶,你幫我倒一杯來好嗎?”
聶青瀾走到茶壺邊,晃了晃,壺中只剩下一些昨晚的剩水。
“茶水冷了,喝了對腸胃不好,我去弄點熱水來。”她端著茶壺出房門,繞到院牆側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低啞地叫她。
“將軍!囑下……來向您辭行了。”
她緩緩抬頭,只見楊帆像樁子一樣僵硬地挺立在門外,頭低得幾乎要埋到地下去了。
“你……要和陛下回國了吧?”她努力綻放著笑容,“一路上要保護好陛下的安全。”
“屬下對不起將軍。”楊帆倏然跪倒雙膝,涕淚橫流,“是屬下致使將軍和陛下被離間了感情……將軍,屬下願意以死謝罪,只求將軍能重回司空朝。”
“不回去了,真的不回去了。”聶青瀾喃喃說著,“楊帆,我會永遠記得司空朝的,但我是不會回去,也回不去了。代我問候朝中的將士們,希望他們不要恨我……”
她以為自己可以說得很平靜,但是卻有水珠成串地從眼眶中跌落。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多少年不曾流過淚,而這一刻,流出的淚水又是為誰?為她自己這固執的選擇?還是為了辜負與同胞們,那十幾年如骨肉相連的生死之情?
第9章(2)
楊帆走了,跟著司空晨走了,帶著屬於她二十多年的記憶,挖空了她的心,她的人。
不知道是誰的授意,在他們走時,有人唱起了屬於司空朝的戰歌,起初只是幾人低聲唱著,漸漸地,這歌聲連成一片,從幾十,到幾百人,聲音低愴而沉重,悲感至極——
生我養我兮,我之父母;男兒立志兮,為我王朝。
歸鄉路遠兮,迢迢千里;何人可依兮,予曰同袍。
執戈策馬兮,意氣飛揚;斬軍敵首兮,飲酒千殤。
生為蛟龍兮,死亦為王;血灑疆場兮,萬古流芳。
這首歌是每次上陣之前,聶青瀾都會與將士們一起唱的。
但那時候大聲唱出,慨當以慷,壯懷激烈,有說不出的豪邁驕傲。
而現在,這每一句歌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她的胸口上,讓她疼得握不住那把茶壺,終將它跌碎在石板路上。
這一生,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到孤獨,身邊一片蒼涼。
曾經擁有帶甲十萬的青龍將軍聶青瀾,曾經是司空朝傳奇的女將軍聶青瀾,如今被司空朝遠遠地拋棄,背上了叛國之名,丟在異國的土地上。
她真的回不去了……永生永世都回不去了……
晚上,她一如平常陪李承毓吃著飯,神色平和,臉上已經沒有了淚痕。
李承毓從眼角悄悄打量她,沉默了不知有多久後,他忽然放下筷子,向自己的床頭摸索著。
聶青瀾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也放下碗筷,問道:“你要什麼?我幫你拿,小心別牽動傷口。”
他回過身來,手中握著的是那柄明月劍。“你沒了桃花刀,總要有東西防身,這劍還給你。”
她怔了怔,接過那柄劍,劍鞘上還有他的掌溫。
“沒想到還能有件東西留下……”她輕嘆著,抽出一截劍刀,劍刀依舊鋒芒畢露,如秋水月光般寒氣逼人。
“留下的又豈只是這柄劍?”李承毓淡淡一笑,“不要因為自己失去了一些東西就為之傷感,抬頭看看,你還握住了許多你不曾留意過的。”他用手一指屋外,“外面,好像有人在等你。”
還有什麼人會等她?她已經沒有任何故人在這了。
她茫然地站起身,走到門邊,扶著門框,卻差點摔倒,她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因為月光之下,還整整齊齊地站著百餘名司空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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