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輛。
直覺告訴我這裡有運輸渣土的機會,我當即下了車,朝半山上的工地走去。
工地看起來很近,實際上要繞很大一個彎才能到,不通車,我沿著簡易公路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
我向一個開挖土機的師傅打聽工地的包工頭,挖土機師傅叫我等等,說包工頭一般下午才會到工地。
我就坐在工地旁的石頭上,看著挖土機師傅“平場”(工地開工的時候,一般先用挖土機對工地進行清理,我們叫做“平場”)。
深秋的陽光有些慵懶,我坐在石頭上無精打采地苦等。
午後,終於有一輛白色豐田轎車沿著簡易公路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他們夾著公文包朝工地旁的辦公室走去。
我連忙小跑著跟著他們走進辦公室,恭敬地向兩人遞上名片,說明是來聯絡運輸業務的。
其中一個人穿一件有四個兜的夾克,他戒備地看著我,不耐煩地說,渣土運輸早就談好了,叫我趕緊走人。
這是我經常遇到的結果,意料之中,我隨口問他渣場在哪裡,多少錢一車。
他說,180塊錢一車,渣場還沒落實。
我失望地退出辦公室,突然心裡一動:渣場都沒落實,又怎麼會有價格呢?
我心下雪亮,這回是遇到同行了。
這段時間透過聯絡渣土運輸業務,我發現和我做同樣工作的人其實很多。也難怪,空手倒騰,用別人的資源賺自己的錢,不光我一個人想得到。
我本來打算收場算了,但想起這個同行令人厭惡的樣子,特別是他揮手讓我出去的神態,好像他就是包工頭一樣,我決心和他鬥一鬥。我站在工地辦公室的轉角處,尋思著怎樣才能拿下這筆業務。
根據這段時間我跑工地的經驗來看,這個工地的運輸業務應該還沒承包出去,但也是近在眼前的事,這對像我這樣的掮客來說,是一個應該全力以赴的機會。
正想著,只見一輛越野車直接開到了工地辦公室的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直覺告訴我,這才是真正的包工頭,我連忙跟了進去。
裡面那兩個人正在向包工頭遞名片,四個兜的夾克向包工頭介紹另一個人:“這就是我在電話裡給你講過的陳隊長。”
包工頭客氣地請二人落座,以為我也和他們一起,請我也落座。
四個兜說:“他和我們不是一起的。”
我連忙站起來,也向包工頭遞了一張名片,滿臉堆笑:我是專門搞渣土運輸的。
包工頭笑了笑,讓我先到外面等等,回頭和我談。
我只好退了出來,心裡想:也好,先談的未必比後談的有優勢。
除了挖土機的聲音,工地其實比較安靜,他們三個人在屋裡的談話被我在外面偷聽了個大概,越聽我心裡越不是滋味。
從他們談話的內容得知,那陳隊長就是分管這個片區的城建執法隊的隊長;而那四個兜,是陳隊長的朋友。
熟悉渣土運輸業務的人應該知道,城建執法隊對一個工地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工地不和這類人搞好關係,出去一輛車罰你一輛車——渣車能有不掉渣的?
而這個姓陳的,就是專門幹罰款這勾當的。
在我以前跑工地的時候,就聽說很多城建的人私自聯絡渣土運輸,今天我終於見到活生生的例項了。
再聽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只要價格不過分,這筆業務我是沒法拿下來了。
原來我還想和他們鬥一鬥,沒想到還沒交手,我就敗下陣來。
我遭遇了傳說中的資源優勢。
我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在另一個工地,我和土石方老闆已經就價格達成了共識,但隔天他卻以高於我的價格包給了另外一個人。看來,這種手中握有資源優勢的人在每一個工地都或多或少地存在。
我沿著簡易公路往回走,心裡突然憋得慌,身上虛汗直冒。
難道我的渣土運輸業務就到此為止了?
我原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條不錯的致富之路,但剛上路,就看見了前方的死衚衕。
我感到了對未來的極度恐慌。
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今天就只能這樣了。我索性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休息。
我的腦子處於一種無意識的混沌狀態,除了一些焦躁外,說不出在想什麼。
手機突然響了,我看了看號碼,是母親打來的,我立即結束通話,再回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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