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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硬幣畫烏龜。我一年一年長高,他拍我的頭,然後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他不知道我也很喜歡他。
紐約那個地方,黃種人比黑人還低賤,我的外貌是純粹的亞洲,受盡欺負,我從不怵,誰揍我一拳,我就算遍體鱗傷也要加倍奉還。可進了中學後,情況變糟了。同樣是發育中的孩子,我的力量卻完全比不上歐美人,我打不過他們,咬著沾血的牙,我懂得什麼叫憎恨,我不怕死,但不想給爺爺惹事,我喜歡看那老頭對我哈哈大笑,藍眼珠裡有平等的姿態。
就在我被欺負的最慘時,len出現了。”他長長地噓口氣,我緊挨著他,“當年的len,喜歡穿白色t恤格子襯衣,有酒窩,金髮,映著陽光,一笑,春風明媚。”
“哼——”我咳了一嗓子,他被打斷,不爽又好笑地看我,我說看嘛看,老子沒酒窩。
他揍我一拳,“len比我高兩屆,學校文藝部部長,他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力量,保住我不受欺負,我問他幹嘛,他笑著說因為我的情人也是黃面板。我說原來我沾了女人的光。他搖頭,我的情人是男的。”
我靈光頓閃,猛叫,“阿卡!是阿卡!”
臧關陌點點頭,“我就這樣認識阿卡,當時他在紐約最繽紛的酒吧,駐唱,調酒,興致來了就下舞池。一個其貌不揚、卻有著古怪魅力的男人。阿卡是天生的舞者,也是天生的流浪者,我不知道他和len之間的故事,只知道len因他變成舞痴,而他為len甘願駐守紐約。有一次,我衝著阿卡大小眼,說你們跳舞的人都是浪跡天涯不負責任的混蛋。阿卡默不作聲地看了我很久,說那你知不知道,你骨子裡有你父親留下的,跳舞的天才。”臧關陌嘆了口氣,“那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我適合跳舞。我的回應是衝他比中指。
阿卡和len,他倆帶著我,遊走在高雅和低俗之間,教我欣賞印象派畫作,也教我在黑人區的生存之道。”臧關陌捏我手上的戒指,“那一年,我在古董街看到這枚戒指,價格高得離譜,我盯著看了兩個小時,掉頭走了。幾天後的生日,那兩人漫不經心的扔給我一箇舊布袋,說送個東西給你玩,我開啟,看到這枚戒指,當時眼眶劇疼。焦焦你知道麼,那段時光,是我長那麼大,頭一次活得開心,我很難描述,那種介入友、愛之間的親密。”
我點頭,我說我懂。就因為太懂,才會為了守著周黎而險些和你擦肩錯過。
他又飛過來一拳頭,罵咧著錯了就認,別逮著機會就替自個兒開解。
“我可以放棄很多,以求保住那份時光。可是人和人之間,慢慢地就變了,len變得喜歡凝視我,眼神裡光芒強烈,起初我以為自己想多了,直到有一天打掃禮堂,他說你臉上有髒物,然後湊近了要吻,我一拳頭揍的他臉泛鐵青。我避開len,足足兩星期,我認準了他一時衝動,等他冷靜。我連阿卡也避,沒想到是阿卡先找我。”臧關陌靠在沙發上,“我趕到機場,他還沒登機,我問他去哪兒,他說飛去瑞士再轉機,目的未定,這才叫流浪。我忍不住問len呢,阿卡溫柔地笑起來,說,他愛上你了,可是我知道,這與你無關。”
“他就這麼走了?”我問。
“走了。他走後,Len消沉了兩個多月,形容枯槁地在校園遊蕩,其實對len而言,我的分量和阿卡截然不同。可阿卡居然輕易離開,我至今不明白,他倆之間的糾葛。Len振作之後,我成了他感情的寄託,他開始狂熱的追逐,用盡手段,直到我忍無可忍,說你如果放棄跳舞,就ok。其實,我只是一時之言,他也大可敷衍討好,可是,他認真地看著我說,這個是我唯一的堅持,我夢想跳舞時的飛翔感。焦焦,那瞬間,我沒心動,但是心軟了。”
我不作聲地點點頭。
“我們再度友好相處,len以為時間久了,我會慢慢接受,他小心翼翼,我懷念過去。偶爾,他試著碰我,無一例外被我狠揍,”臧關陌苦笑起來,“只能是最親的朋友,不愛,一點辦法都沒有。”
“贊。”我興奮地拍大腿,他橫我一眼。
“len一直是主流的好學生,只不過,之前的時間和精力全給了阿卡。阿卡走後,他變得功利,那個過程是逐漸的,等我察覺時,他眼裡只剩野心勃勃。他不再去酒吧,也不提阿卡,唯一堅持的是練舞。那年,len作為學生代表致詞,很帥,全校師生為他鼓掌,學校首席贊助商的女兒坐在第一排,金髮閃閃發亮。不久,校園裡議論紛紛,說len只要肯棄舞從商,名利地位指日可待,我覺得鬆口氣;又很矛盾的抗拒,如果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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