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五千元?”金成倒吸一口冷氣。
和金成一起實習的W市人張產山,比金成長一歲,開口就喊“老弟”,兩人同住一宿舍,幾乎無話不談。他看到金成一臉的不高興,便問道:“怎麼啦,小姨來了,面孔也拉長了,不像話。”金成橫他一眼,正要埋汰幾句,忽然想起張產山能言善辯,人稱“巧嘴鸚鵡”,於是心想讓他去和鄭大樹說說,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想不到張產山撓了撓頭:“老弟,這事確實難辦,鄭大樹是出了名的鐵公(又鳥),你想少交一分錢都難,更何況五千元,你這不是要老頭子的命嗎!”
金成說:“所以才想到找你來想辦法,你巧舌如簧,對老頭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就是鐵石人也要發發慈悲,高抬貴手一下子就全免了。”“你這是痴人說夢。”張產山堅決地搖了搖頭:“除非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否則就是無效勞動。”
“你別這樣肯定,先試試看。”
張產山拗不過金成,只好硬著頭皮去了,不一會兒,又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都是你,我說不中用,你偏不相信,還讓老頭子好一頓克。”
張產山的話讓金成胸中的無名火一下子全冒上來了:“不就是一名插班生嗎,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偏不信這個邪。”鄭大樹戴一副玳瑁眼鏡,正在專心研究檔案。金成猛一下推開門,把他嚇了一跳。
“今天犯邪了,搞起車輪戰術,我已經講得夠清楚了,怎麼還來煩我?”
“鄭書記,不是我不明事理,實在是迫不得已。”金成把孫鳳英難產去世,他們全家也只指望小妹能多讀幾天書,讓他們家也有一個識文斷字的人的情況講了一遍,之後又說:“鄭書記,你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拒絕了小妹,她們全家會怎麼想,一定罵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如果我有這個可能,砸鍋賣鐵也要交齊這五千元。鄭書記也是苦出身,你一定了解沒有錢的甘苦……”說到最後,金成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從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流淚,這是示弱的表現,強忍著眼淚才沒有掉下來。鄭大樹神情凝重,金成的話顯然打動了他,最後,兩人達成協議,金成畢業後留校工作五年,作為交換,小妹以旁聽生身分留校學習。
“你好糊塗啊,這種條件也能答應,這是賣身契,你老婆還等著你回W市,看你將來拿什麼向你老婆交代?”不等金成講完,張產山就跳了起來。
“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張產山低下了頭,不響了。
金成安排小妹住進了學生宿舍,幫她交了學費和書費。他知道孫鳳英家困難,寫信和任靜靜商量,想負擔小妹上學期間的全部費用。沒想到寫過兩次信,總不見有片言隻字的迴音,他明白這事有些麻煩了。
這一天,校長辦公室通知,上級領導要來檢查工作,讓各個班級打掃衛生。高一班的班主任家裡有事,鄭大樹讓金成負責高一班的工作。金成讓同學們擦好窗玻璃,掃好地,就在教室裡上自習課。
還有半節課時間,課代表說檢查組過去了,請示是否課外活動,金成交代他們不要喧鬧,要注意安全。課代表答應一聲跑開了。金成正在批改作業,不一會兒,課代表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對金成說:“金老師,不好了,出事了。”金成叫她不要慌,慢慢說,原來,剛才一班男學生在打籃球,正好檢查組的領導又回來了,一位領導為了避讓飛來的籃球,竟跌倒在旁邊的石灰坑裡。幸好坑裡只有一半石灰,才沒造成意外傷害,不過聽說造成了骨折。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那是他自己不小心,和你們有何相干?”
“金老師,鄭書記在罵人呢,可兇啦,同學們全嚇壞了。”
“怕什麼,你們繼續活動,有事情我來負責。”
不一會兒,鄭大樹氣勢洶洶地跑進了辦公室,衝著金成吼道:“金成,你膽子不小,辦公室通知下午的活動課一律停止,你竟敢讓學生上操場。你看,把縣局趙股長弄成骨折,還差一點讓石灰毀了容。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金成被他幾句話說得怒火中燒,也拍一下臺子叫道:“縣局來人憑什麼要把正常的課程停下來,這是哪一級哪一條哪一款規定的?操場這麼大,是他自己不小心,怪誰!”
鄭大樹被金成的話弄愣了,稍停,狠狠地說道:“你有文化,你嘴兇,我說不過你,我們走著瞧。”旁邊有教師走過來勸金成少說兩句,鄭大樹心眼小,報復性強,要他當一點心。
這時張產山走進來,一臉神秘地對金成說:“老弟,別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