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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極想一勞永逸。
說老實話,元春深信趙之楨揮師南下,打溫家軍和西~南~軍全然不是什麼問題,但之後呢……打仗容易,收拾戰後才要命!萬一讓江南一片瘡痍,聖上這位子也坐不穩了。當然,若是太上皇看不下去,出面阻攔,最後做了完全準備這一仗還打不成,那聖上的聲名可想而知,被架空也是板上釘釘。
因此她還是得勸,元春順勢枕到趙之楨肩上,“我才不愛瞎操心,旁人也輪不到我操心。倒是您,三番五次跟我說您不急,等到出師有名再說……可您越是跟我說這些,我就越覺得您心裡就是想拔劍,一刀砍過去。”
“拔劍一刀砍過去……”趙之楨輕撫額頭,半晌後才問,“這麼明顯啊?”
心急才愛口誤,元春也捂了臉,小聲道,“我都看出來了不是?”
“你看出來哪裡稀奇?”趙之楨瞧了她片刻,“難不成還有誰也瞧出來了?”他自知自己的心思瞞不住天下有心人。
元春答道:“我哥哥。”先“賣”哥哥,她真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哥哥賈珠可是初入官場,便堅定地站到了聖上的身邊。
跟趙之楨關起門來說話,只要胡亂評判太上皇和太后,她真是沒什麼可忌諱的,“自從我祖父去世之後,那些跟我孃家漸漸疏遠的人家,在我哥哥到金陵後又……湊了回來。”
趙之楨還安慰了一句,“捧高踩低,趨炎附勢,這有什麼稀奇。”
元春笑道:“正是如此,可他們也知道自己不厚道,心虛之下可不加倍孝敬。”
做官拿孝敬也是司空見慣,但前提是別撈過頭撈過界,不該拿的銀子切忌亂伸手。
賈珠算不上清廉的典範,卻也是個把持得住的人物。趙之楨若不信任他,也不會把他派到金陵身負重任。因此元春這番話,趙之楨並沒多想。
見聖上神情平和,元春又繼續道,“銀子我家不缺,他們又一心討好,我哥哥可不就套了不少要緊的訊息出來。”
趙之楨蹭地坐直身來,“怎麼回事?”賈珠可是能給他寫密摺的,偏偏要借妹子之口來稟告,怎麼琢磨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元春牢牢拉住趙之楨的胳膊,老實道,“姑且算是‘風聞’吧。”
趙之楨眉毛一挑,“無憑無據的事兒你肯和我說?”
元春直接從身邊的小抽屜裡取了張信箋,遞給趙之楨的同時,還道,“您先過目,看完了我再跟您細說。”
這信箋上第一條,便是平南王與溫家常年~走~私,獲利甚劇。
先說西南的平南王。憑雲貴兩地自給自足,並撐起三代平南王的野心……這真是痴人說夢。在平南王還沒~造~反那些年,他們的商隊要麼走北路,取道湖廣和河東,從北面出關做買賣;要麼就是往南,出了大齊經過兩個小國,再繞道粵州港出海……須知粵州可是就在溫家的眼皮底下……
這兩家自然沒少過齟齬。也正是因為他們不合,太上皇才放心讓溫家看著西南——畢竟太上皇再怎麼偏心溫家,也不會把江山拱手相讓。
不過現在,這兩家卻隱隱有了聯手的意思。
趙之楨聽了元春隻言片語的解說,便冷聲道,“最後準有人說他們都是情不得已!都是我逼迫太甚!”
說起制衡之道,趙之楨自然比不過他爹,可驍勇善戰這一條卻是公認:他必定不會和太上皇一樣,隱忍多年耐心佈局。憑趙之楨的脾氣,覺得不該再姑息的時候準會果斷動手。
君不見他握穩北方兵權之後便悄悄往湖廣和江南增兵了嗎……他這番作為,自然讓溫家很是不安,溫家都已經深感不安了,平南王哪裡會束手待斃?
元春這回也是為此而專門“告狀”,“他們兩家起了齟齬是從……”
趙之楨頷首道:“你不用特地避諱,咱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我二哥跟費家親密無間的那陣子?”
元春眨了眨眼,“您都替我說了。”頓了頓,接著道,“當時,溫家二老爺扣了西南的兩船貨,之後他們就反目了。”
貼著大齊西邊,乃是十餘個小國,而西南則是個國力只比大齊稍次的大國,精銳戰力並不亞於溫家經營多年的“溫家軍”。
大齊騎兵彪悍,幾乎人盡皆知,而這個大齊的這個厲害鄰居自然也有獨到之處:他們的弩機就很是不錯,關鍵是他們肯賣,尤其樂意賣給大齊野心勃勃又豪富爽快的平南王……他們巴不得大齊亂起來呢。
當時平南王暗中可是下了幾筆大訂單,總共裝了四艘商船,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