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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廣“地頭蛇”溫家得知訊息,見面硬生生吞下一半。
趙之楨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插口問道,“總共裝了四船?”
元春點頭應道:“我孃家交好的人家,還有姻親,”她伸出三根手指,“足足三家傳來的訊息都差不多。只說這船上不止有能隨身帶著的~弓~弩,還有……大物什!”
交好的人家之中,還有當年姑父林海任鹽政時結下的善緣,至於姻親自是指方愈無疑。而這“大物什”不是指攻城弩,就是守城弩,鎧甲武器能算什麼大物什?
趙之楨如何聽不明白?雖然他對溫家的不臣之心早有耳聞,但囂張成這樣,他又快坐不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在他看來,元春向來慎重,沒譜的事兒她絕不開口,所以“可靠嗎”這句話壓根沒必要再問。
“因為這四船貨,溫家和西南那位鬧得很不愉快,這才瞞不住人。”話雖如此,但沒點本事和根基的大商家定是無緣得知。元春又補充道,“除了這四船貨,這些年裡斷斷續續的,他們兩家暗中購買~兵~器定不會少。”
這還用說嗎?
只能說因為大齊的精銳多在北軍,趙之楨此時依舊底氣甚足——南方十多年來都挺太平,戰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除了太上皇的堂兄~造~反,便是這次平南王的自立。北軍年年都要跟北狄人交戰數次,大~軍~上下戰鬥力早就練出來了。
趙之楨此時深吸口氣,竟強笑道,“你比我知道得都多。”
換了別人,聽這話還不得立即下跪請罪?可元春愣是從趙之楨身上看出濃濃的自嘲,她輕輕靠住趙之楨的肩膀,“我哥哥信裡說,他已經跟您稟報過。”
趙之楨聞言,又立即坐直了,一抬手招來心腹大太監,令他到書房把近期的密摺全都帶了過來:賈珠和在金陵的密諜所寫的密摺赫然擺在了最上面。
賈珠在密摺中說起江南數個海港破舊不堪,於是商賈雲集粵州港,其中與溫家親厚的海商獲利驚人;他麾下的密諜也回報,方愈召集同行修繕港口,應者甚多。溫家在粵州亦有商鋪商隊,定期出海且次次滿載而歸。
剛看到這兩封密摺時,趙之楨倒也心中快慰:重啟海運果然是明智之舉。
如今有了元春的提醒,趙之楨也當起了“事後諸葛”,品出了言外之意:究竟何等獲利能讓賈珠認作“驚人”?除了鹽鐵,就剩兵器了!而方愈能大展手腳,也是那些支援他的商人們想出口惡氣——溫家在兩廣行事的確比較霸道。
現在想來,趙之楨也明白他們為何如此隱晦:這事兒有人證,但物證不好找了,而能佐證他們所言不虛的兩廣官員,送進京城的摺子又得在中書、內閣走上一遭。趙之楨已經登基小一年,但中書省和內閣官員依舊在太上皇的掌握之中。
愛妃這幾句話真是……餘音嫋嫋。
趙之楨沉默良久,方道,“你這是勸我當機立斷不成?剛剛你不是還不許我心急。”說著,又倚到引枕上,“你哥哥不好直說,讓你費心轉述,這是吃準了我當著發不出火?”
元春搖了搖頭,“不是說您發不出火,是覺著由我就近勸說……比較方便?”
趙之楨撫住額頭:他也知道元春兄妹兩個如此謹慎的原因多半在他父皇身上。他若是不是母后親手養大,就算他全力救駕,帝位能不能落到他身上也還兩說。他父皇選擇他,有多少是因為“不得不”,又有幾分是“情願”……自從他戰功不斷,但在朝中不說投靠的臣子,連聲望都挺有限的時候,他就對他父皇不怎麼指望了。
父皇偏心他沒轍,橫豎他這輩子也有偏心他的可心人兒。
因此他最多就是心中遺憾,出招時會顧忌父皇顏面,但涉及皇權必然不會想讓。不過面對元春,他依舊輕聲道,“我再琢磨琢磨。”
元春也在他身邊躺下了,沉默片刻,終於小心翼翼道,“京郊大營裡還有~火~器~嗎?”
“有啊。”趙之楨扭頭道,“但都快鏽沒了。”這裡的火器專指能手持的那種,原本是用來對付北狄騎兵的,不過考慮到射程、火力以及填充速度……還有那個時不時殃及一大片的炸膛,火器便歸入了“雞肋”之中,這麼多年過來,三任帝王都沒往這上面投入多少銀子。
只是元春說正事時向來有的放矢,他好奇道,“最近又看了什麼書?”
聖上書房裡的藏書,元春已經能隨意翻看。幾年下來,不僅書房中兵書讀了個差不多,如今甚至能染指軍中兵器的圖紙了。
元春道:“到時候,南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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