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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東西,忍不住也呆了一呆,忘了去擊退,察覺到逼近的時候,只得狼狽的倉促避讓開來。
按道理來說,雙方大將對壘,這決勝一招,無論如何也是不該避讓,而是迎面痛擊才是正道。但小黑雖然很有身為聖主的驕傲,但內心還是一隻幼獸,並未有什麼可殺不可辱的自覺。察覺危險逼近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採取了避他一避的方式。
這出人意表的一避之下,那絢爛無比的火鳳凰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叫,竟然收勢不住,一枚火彈一般直直撞往地面,“轟”的一聲,倒卷而起四下迸發的火焰把方圓五里的樹木瞬間都烤焦了。
一場壯烈無比的攻擊變成了一場壯烈無比的鬧劇,一隻炫麗無比的大鳥,變成了一團炫麗無比的焦炭。
小黑很無語的站立在強大而又脆弱的敵人面前,始終想不明白,對方明明可以見到自己讓開的呀,他為什麼還是要死命往下撲呢?
菩提本非樹,朱鳳棲碧梧4ˇ
朱霓聽到小黑的話,只是挑了挑了眉毛,他走到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前面,撕下一截袖子,裹住手掌,俯下身體,開始撥動那團東西。
隨著縷縷白煙冒起,一股焦臭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小黑的鼻子最是靈敏,差點沒被燻吐了,趕緊捂住鼻子跳開,左右瞧瞧,不動聲色的閃在玉言身後。
朱霓耐心的撥開燒成焦炭的鳳凰屍體,慢慢挖出一個熱乎乎紅通通的東西,上面暗暗閃著的是紫紅色的熒光。他把那個東西拿衣服包了,塞到懷裡去,再慢慢站起身來。
玉言站在離他十來步遠的地方,見他臉上有股似悲似嗔,如怨似怒的神色,複雜得很。心想死了那隻鳳凰是他的叔父,他該當是很傷心才對,但這隻老傢伙居心叵測,竟然連侄兒的感情也要利用,更差點害了自己和小朱性命,對這種人萬萬不能手軟,留下後患。現下就算讓小朱傷心,也顧不得了。
但雖然是這樣想,見到朱霓那般動作,又把他叔父的心臟給挖了出來,貼身收藏,再如此表情複雜的對著自己緩步走來,到底還是有幾分心虛。
朱霓站定她面前,道:“我羽族的妖王之位,原本是屬於嬸嬸的,但嬸嬸在與你們鱗族三百年前一戰中焚了精魄,再也不能轉生,叔父的眼睛也是那一役瞎掉的。後來王位輪到我娘坐,他心裡是不甘的,不然也不會自請來這裡守神木,不願再見外人。”
玉言聽他說起這些過往仇恨,語氣雖平淡,但蘊在裡頭的血和火動人心魄,一點也不比他方才表現出來的愛恨平靜,反倒顯得他方才的擁抱好似要做什麼了斷似的,心裡一陣不安。想了想說:“那一役雖然是我鱗族勝利,但妖神王也身受重傷,後來也歿了。我爹也是因為傷心,才附身龍刃上當守護龍魂的。”
朱霓淡淡笑了笑,轉向小黑說:“叔父要不是眼睛瞎了,是不會看不穿你耍的詭計的。”這種自殺式的撞擊自焚狀況,他一看就猜想到了當時狀況,不用親眼目睹。
小黑聽他這麼一說,才想明白前因後果,臉上一紅,叫道:“我怎麼知道他是瞎子!他要撞我燒我,難道我還站著不動等他過來麼!”
朱霓不再理他,抬頭望著被鳳凰涅槃之火燒得七零八落的鳳凰花樹。叔父這一把涅槃之火真是厲害,要是換著是他,大概十分之一也比不上吧。叔父雖然一向不喜自己,還騙了自己,可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鳳凰樹被燒了大半,原本應該露出整片天空的地方,看去還是空茫一片。就像原本被過於強烈的愛恨充塞填滿的胸臆,忽然間一切褪去,剩下的只是苦澀與茫然。
玉言這時低聲道:“你叔父的事情,我很抱歉。鳳凰一族素有涅槃一說,希望你叔父轉世之後,能忘了這世不愉快的事情,再遇良人。”
朱霓忽然轉頭看著她,朱瞳滴亮如血,開口道:“那我呢?”
“你……?”玉言見到他蘊淚的眸子,一時語塞。有那麼股衝動就想說:“如果你不恨我,就跟我走吧。”但轉念一想,末日之劫這禍害在眾人頭頂懸著,自己又要趕著到三十三天去,未知的因素太多,此刻開口豈不連累了他。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語。
朱霓眼中的眼淚差點湧出來,後來一點點收回去,他緊緊咬住嘴唇,別轉臉去。忍耐了片刻,他對小黑說:“三十三天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在那裡頭一條龍根本算不了什麼。”
小黑歪歪腦袋:“可是本聖主跟她一起去肯定可以把那些魔佛全都打敗的。”
朱霓說:“我有話要跟她說,你走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