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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了,四少辛苦了半天,有什麼正事還是直說吧。”
滿心炫耀被人堵在喉嚨,沒有比這更乏味的事情。薛晉銘不掩失望之色,“你的耐心變差了,好奇心也沒有了,真不可愛。”雲漪索性連眼皮也懶得抬,“是呀,你順藤摸瓜找出念喬,神機妙算騙出我藏身之地,多麼神奇;一個沒用的書呆子,一個沒見識的小姑娘,落在你手裡竟變出這麼多戲法,我應當好奇才是。”薛晉銘給她搶白得沒話說,到底還是懊惱了,“牙尖嘴利,姓霍那人居然也受得了你!”雲漪笑得眼眉彎彎,令他無可奈何,瞪了她半晌也只得相顧而笑……劍拔弩張的兩人,一時倒真似至交老友,將生死恩怨都做了笑談。
還是雲漪先開了口,“說吧,要我做什麼,第二次暗殺霍仲亨?”薛晉銘攤開手,“別錯怪好人,那次是長谷川讓二貝勒乾的,方繼僥做內應,不關我事。”雲漪笑著點頭,“對,你只是放火看戲,妄想坐收其利。”薛晉銘含笑看她,“我若真要你暗殺霍仲亨呢?”雲漪一口乾脆地回答,“我殺了你!”薛晉銘哈哈大笑,好一陣笑得說不出話。雲漪等著他笑完,仰臉平靜地笑笑,“你不用想了,我不在乎少活幾十年,拿念喬來威脅也沒用。”
【破釜沉舟】
“你唯一的親人,尚不及那個男人的分量?”薛晉銘踱至雲漪面前,笑容滿是嘲諷,“痴情若此,可真不像你了。” 雲漪笑得漫不經心,“無物似情濃,我為何不可痴情?”薛晉銘不答,目光如芒,似要看進她眼中,直鑽入深心裡去。
他篤定她在說謊。風塵紅顏,苦守冰心一片,這戲碼縱然演上無數遍,也不會在她身上上演。只因她和他是同樣的人,他了解她遠比任何人多。她每騙他一次,他便多瞭解她一分,她對他有多少欺騙,他對她亦有多少了解。“除卻痴情呢?”薛晉銘索性單刀直入,“霍仲亨還給你什麼好處,都說來聽聽。”
好處,雲漪含笑回味這兩個字,心頭泛起絲絲苦澀。區區好處兩個字,便將她和那人之間的種種都帶過,嗔痴親疏彷彿都作了玩笑。也罷,到這地步還有什麼不能攤開。雲漪撐了額頭笑道,“也沒別的好處,不過是留我一條生路。霍仲亨若在,我多半還有生機,他不在了,我同念喬都活不了。就算你放過我,他們也遲早要滅口。與其枉做小人,倒不如利落一死。”
她果真坦白至此,卻令薛晉銘失望到極點。他久久盯住她,嘆息道,“原來你到這時候,還指望著霍仲亨給你生路?生路明明就在眼前,你卻寧可為他賭上性命,也不肯信我一次?”
雲漪靜了片刻,緩緩開口,“你給我的,不是生路,是另一個囚籠。”
“難道他給你的便是海闊天空?”薛晉銘冷笑,“雲漪,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裡很明白,他能給你的,我一樣不少也能給你;我能給你的,他給不了!”雲漪愕然抬眸,有剎那的迷惘,忽而回過神來,頓時駭然失笑。可薛晉銘一臉肅容,沒有半分玩笑意味,令她笑了半晌再也笑不出來……他指的是愛情,霍仲亨給不了,而他能給的愛情。
兩人一時都靜了下來,誰也不出聲,似乎都被這不合時宜的突兀之念震住。薛晉銘目光灼灼,雲漪側頭避過,頹然一笑,“你以為我需要這個?”薛晉銘篤定地迫視她,“你需要。”
在這般境地下討論愛情,再沒有比這更滑稽的,偏偏這滑稽,又讓人笑不出來。雲漪搖頭,不願再與他討論下去,然而薛晉銘陡然拽住她手腕,將她攬了起來,“傻丫頭,躲不過去的!不如我們來賭一把,看看你的英雄會不會來救美?”
雲漪一驚,只聽他笑道,“如果不出所料,霍仲亨這時已知道你的下落。”
租界碼頭是耳目繁雜之地,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走她,訊息不出半個鐘頭便能傳回霍仲亨那裡,這也是雲漪僅存的一線希望。薛晉銘似也看穿她想法,越發笑得狡猾,“我們就來賭,兩天之內,霍仲亨會不會來救你。若他不來,算你輸,便要答應我的要求;你若贏了,我從此再不出現在你面前。如何?”
雲漪神色僵硬,抿唇不答,越發令薛晉銘覺得快意,“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你放心,暗殺那等下三濫的事,從來不是我的做派。你若輸了,僅僅只需在質詢會上,露面十分鐘,將你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告訴內閣特派調查委員會,督軍大人是如何接受色賄,如何與保皇餘孽勾結,故意拖延戰事,阻撓南北統一大業!”
薛晉銘每說一句,雲漪臉色愈白一分,待他說出霍仲亨禍國殃民四條大罪,她連唇色都已泛白。沉寂片刻,雲漪艱澀開口,“什麼質詢會,特派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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