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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才會邪氣不侵。你前幾日受了驚嚇,現下正應該保持思想純淨將養些時日才好。”
他斜眼瞧我,森然道:“夫子彷彿不是這麼曰的吧?”他自然知道我說的是論語裡前言不搭後語的兩篇。前一句講的是讀書之樂令人廢寢忘食,後一句評的是《詩經》的好處。被我這樣扯起來用,著實牽強了些。無法,我只能厚著臉皮繼續道:
“夫子怎麼曰的其實並不重要,什麼時候曰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將夫子的話融會貫通,活學活用。如此才能成就一家之言。”
“果然出身名士之家,見解不同凡響。既然如此,我就從善如流,將養兩日?”
我立刻將頭點得像篩子似的。
司馬熾離開以後,我才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並沒有松太久。後兩日每到就寢時分,他就會出現,大模大樣準備共寢。我又免不了絞盡腦汁想一番說法推辭,弄得惶惶不可終日。因為這個惱心事,我與司馬熾鬥智鬥勇,玄明就逐漸淡出我的腦海,也再沒心思彈琴了。
後來我尋了個機會問他,你以前是出了名的痴情,新近失偶就這樣輕佻,頻繁向我求歡,就不怕被人詬病,說你虛情假意?
“篤”一聲一顆棋子落定,司馬熾閒閒道:“總得讓你有些事做。為人詬病,也比你出去尋死覓活,或者下人們尋死覓活,給我找麻煩得好。”
據他說,那幾日我的琴聲,難聽得慘絕人寰。下人們紛紛向他請願,若是我一意孤行,他們走不了的,就只有一死明志了。
我撐著腦袋回想,卻並不覺得我的琴聲難聽如斯。只是隱約想起阿錦每每拿來琴或是琴譜時,總是猶猶豫豫的,當時還覺得奇怪。這樣想來,我的琴聲有礙聽覺這事大約是真的了。
初時我還覺得,司馬熾為了幫我做了那些,真是用心良苦。後來明白了,原來他也只是因為“怕麻煩”。
不過往深了想一想,那會兒他剛剛國破家亡,經歷了逃亡的艱辛,被俘的屈辱,摯愛失散的悲痛,直到寄人籬下、生死仰人鼻息,也著實不易。在這種不易下,半路得的夫人整日醉生夢死,為了別的男人尋死覓活;下人們不堪魔音折磨鬧鬧哄哄。他抽空還得到思過橋畔撿我一回,或幫下人驅驅噪音,真是辛苦。若放在尋常人家,大約也能稱得上家門不幸了。我們給人家當夫人、下人的,其實真不該是這樣的當法,思及往日,不免慚愧。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5 章
季秋之月,天高氣爽。
我揹著竹竿竹籠,裝了些餌食,往蓮池上的小石橋走去。
從柳岸往池中央,綿延著一條丈許寬的石徑,中間一個六角石坪,可設案供二人坐賞池景。過了石坪,就是從池中心跨至對岸的蓮徑橋。我挪了塊蒲墊,甩開魚竿,盤腿坐在橋上。
池水青青,觸目是滿池未及除去的枯黃殘荷,透出秋日蕭瑟。天色灰藍,中間幾朵浮雲幻化多端,有風微涼,是個釣魚的好天氣。與蓮徑橋遙遙相對的,是岸邊臨水的滄浪亭。我坐在橋上,看見亭中一個水碧色身影正背對著蓮池左右移步,似在擺弄石桌上的什麼事物。
大約四五日前,我給阿錦寫了張藥方,讓她去抓藥。阿錦看著方子上寫著黃連、玄參、連翹、苦竹葉、蓮心、麥冬各五兩,不解道:“一律都是性寒的藥,且要五兩這樣重,夫人用了恐怕不適宜。”
“這不是給我的,是熬了要給國公喝的。他這幾日不是慾火盛旺麼,我給他降降火。”阿錦這才會心一笑下去,不一會便採買妥當回來,吩咐廚房分兩次熬成藥湯。晚飯後,阿錦便照著我的意思,將藥送到司馬熾房中。
入夜,我和衣端坐在案前看書,心情有些忐忑。阿錦回來後,說司馬熾正在作畫,抬頭看了看那碗湯藥並沒有說什麼,只讓她放在案上。我凝眉,覺得自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若識相,今夜就不該來了。結果司馬熾果然很識相,之後的幾天都沒有出現。
小計霎然得逞,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自己是不是太虧待他了?畢竟人家剛剛經歷大難,名義上自己也是他妻,況且前些天他還好心好意來寬慰我,自己這樣好像不太厚道。這樣自我檢討一番,心情就好了很多。
我在池上靜坐了兩炷香時間,掩嘴打了幾個呵欠,回頭看看竹籠裡蹦著幾條小魚,覺得今日收成不錯,收拾收拾就往回走。路過滄浪亭,忍不住好奇司馬熾在石桌旁忙些什麼,便挎著竹籠,往亭裡走去。
石桌上擺著海大的瓷盆,間中黑白相間的小石子鋪了半個盆,留了一半是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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