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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底下墊著沙礫。那一半岸上,左邊置著幾塊假山石,石腳上堆著青苔,一旁以小木樁子和茅草,築了一間微小的草屋。桌子上雜亂地堆著花枝草木、石礫瓦巖,司馬熾正在剪枝,似要在假山旁植些花草。
他今日難得地穿了斂袖的水碧色袍子,小冠束髮,趿著木屐子,不同於素日的寬衫廣袖,是方便活動的利落樣子。
我將竹竿駐在亭柱上,他抬頭看了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籠子,笑著問了聲:“釣魚?”
“嗯。擺盆景?”
“嗯。”
這一問一答,我們倒像是隔牆而居的睦鄰,偶然碰見了打一打招呼,相安無事。前些日子那件事,我不好意思提,他倒也沒追究。
我在石凳上坐下,撐著腮意味盎然地看著他擺景。
“我的大姐雲珊,哦,就是大劉貴人,出閣前也很喜歡這個。”
“盆中景,小景入畫,大景怡神,是個好消遣。”
“你以前做皇帝的,也有空閒擺弄這個?”
司馬熾一笑出聲,搖頭道:“在洛陽做皇帝時,太極殿會群臣、讀時令,東堂論政,御書房考證策書,哪有空閒?”
我看著他動手編圍籬,有些愣神,不合時宜地問道:“你可懷念洛陽皇宮?”
執著竹篾的手微微一滯,又靈活地動起來。
“比起洛陽,我更懷念豫章。”
說罷看著我又是一笑,道:“在豫章的時候,我還是個閒散郡王,不問政事謝絕賓客,一心研史作畫,或插瓶擺景,或邀好友飲酒射箭,那才真是逍遙。”
說著過去的日子,他臉上是難得的神采飛揚。
我所見的司馬熾,雖然儀容俊美,卻總是冷冷清清,籠著一身國仇家恨,是眉目含愁的蕭肅模樣。風流固然亦是風流,終歸不是多福之相。方才他的樣子,忽然讓我很能想見,他在豫章時,也曾是及冠公子,與普通富貴子弟一樣,意氣風發、自在瀟灑。由此及彼,想起自己過去與姐姐們在新興時,無憂無慮玩耍一處的樣子,驟然也感慨良多。
“若過去從不過去,一向平靜安好,就好了。”
邊說著,懨懨地趴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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