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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你。”
“月前你為我差點喪命,我打心眼裡覺得對不起你。不是因為你替我擋的那一刀,而是因為,我沒讓你喜歡上我。守在你的榻邊時,我想,若你也鍾情於我,就好了。一個人去往黃泉總歸太寂寞,有心愛之人陪著才好。可我於你,只是個不相干的人。只有我一起,不知你會不會高興啊?這樣想著,我就覺得有些遺憾。”
他眼中的風霜逐漸散化,取而代之的是似水的剔透,我認出來,那是因為無法感同身受,油然而生的憐憫。
我忍著難過,繼續道:“不論起先是因為移情、同情、或是同為淪落人的依賴,時至今日,結果就是這樣,我喜歡你,不想與你和離。”
他看了我很久,幾次張嘴欲言,無疾而終。許是因為沒料到我會如此明白無疑地告白,猝不及防。
“你……”他頓了頓,半晌才道:“我說過,不會喜歡你。”
“我明白。”
“守著我,你只會不幸。”
“幸或不幸,我也明白。”
“你只能活在蘭璧的影子裡。”
“那我們就三人一起,快樂地生活好了。”
他無言以對,躺回榻上,閉上眼,悠悠嘆了一口氣。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我無奈地笑了笑,回道:“世間男子全都三妻四妾,只有你痴守一人。你說,誰才是奇怪的那個?”
在他搖頭不答時,一隻雀鳥從蓮池掠過,驚動一池秋水。涼風於日下祛了寒氣,小亭、石橋、曲徑迴廊泛著暖意,恍恍兮仿若春日。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我攬裙在他榻邊坐下,撐腮看著彌望的雲林秋景,心裡湧起的情緒,近似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6 章
如今回想起那年冬日,有一片陰濛濛的悽風苦雨揮之不去,似乎早早預示了之後發生的一場血光。我送出的那封原以為石沉大海的密函,還是掀起了波瀾,接著石裂山崩,洶湧著吞噬眾多性命,並最終為多年後靳準屠殺劉氏皇族埋下了怨由。而這,成了我終己一生也難以贖盡的罪孽。
時近一月,平陽的雨下得執著,不肯停歇。不知從何時起,百姓中有流言紛紛,說今冬凍雨之災,是因黃天無道貪戀后土而起。有心人一聽即明,這黃天后土的無稽之言,實指的是什麼。朝中有忠誠之士,亦有上表,諫玄明大舉祭天儀式,頒罪己詔,以祈上天憐恤,撥雲止雨。
宮中一直沒甚動靜,以致百姓官員推想玄明昏庸至此而怨聲載道。
十二月初,夜已深至亥時,門外下著綿延不絕的細雨。我正欲閤眼時,門口突然傳來阿錦急急的扣扉聲。
披衣下床開了房門,阿錦身後還站著一臉凝重的司馬熾。
“夫人,宮中傳來密旨,宣朝中重臣及夫人連夜入宮至清德門。還特別交代,一路噤聲,切勿喧動。”
我與司馬熾目光相接,一種不祥之感襲上心頭。
清德門是皇城側門,處地偏僻,我們深夜冒雨,到達時已近半個時辰後。朝中名位高卓的重臣,包括陳元達、靳準等正在門口靜候,均是一臉狐疑。
玄明身邊的近侍老奴緩緩行來,嘶啞低沉的嗓音,道:“聖人宣各位連夜入宮,實為祈祝停雨一事。妖雨綿延不斷,禍患蒼生,聖人深感痛心。近日卜問天意,始知禍端竟起於宮中。妖患不除,國無寧日。護國寺的高人示下,需天子率眾臣親自‘捉妖’,以示君臣同心,方能止禍,是以,有各位漏夜一行。”
眾臣頷首,跟著老奴往宮裡行去。
四周一片漆黑,太監提著一盞昏暗的宮燈行在前頭。眾人似有感於氣氛蕭肅詭譎,一律噤言,似鬼魅般無聲地行走於空蕩蕩的宮道上。雨勢愈大,靜謐中,只聽見雨點落於紙傘面上的轟然巨響。似有冷風吹來,我裹了裹身上的皮氅,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伸手輕扯著司馬熾的左臂,想起他肩傷初愈,又趕忙放手。他轉頭看了看我,凝滯的臉上浮起一絲安慰的笑意。
轉過一處迴廊,有兩個人影等在簷下。走近,只見玄明一身暗色便袍,散發,侍從提著昏燈立於一旁。他並無言語,目無表情地掃過眾臣。與我對視時停了停,唇邊似有謔笑,昏暗中看不分明。他與侍從一道走至隊首領路,回身時將食指豎在唇上,對我做了個無聲的手勢。他所有的動作,皆輕輕綿綿。可我卻不知為何,禁不住全身發顫,只覺得殘忍如斯。
不知行了多久,我終於認出,這是去往靜月光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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