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一個翠玉雕花項圈,此刻他正手執一個碧玉壺,一隻手肘撐著案子,將手抬高,往嘴裡倒著酒,那酒洋洋灑灑的落下來,不止落在他嘴裡,那四濺出來的水花如水晶一般的落在他潔白的衣袂上,如此放浪形骸,狂傲不羈的姿態,寧玉不禁又沉迷其中。
她終於看清他的容顏,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靠近門口的燭臺後面,有一個不大的桌案,這是她今天的位置,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原因與昨夜一樣,就是怕她犯糊塗。
閉了目,靜了心,她才緩緩將琴音流淌出去。
絃樂起則舞袖隨,舞轉回紅袖,紅袖拂羅裙,羅裙翻卷起,捲起無數漣漪,九美人在柔亮的燈光中舞姿飄搖如仙,綺麗如畫。
寧玉的位置恰好被那燭臺擋住,她的目光穿過燭臺,穿過盡態極妍的九大美人兒,直直的看向那白袂男子,他的表情始終沒有變過,跟昨天一樣,冷若寒冰。
他還是不開心嗎?
寧玉的心倏然一緊,手指微微顫動,不小心落錯了弦。
那個略微有些低沉的音調立刻便傳入了相國大人的耳朵,楚慕微微蹙眉,目光飄向那座金色燭臺,燭光搖曳下,隱約露出一角青色衣袂。
“把那個燭臺搬走。”相國大人端著金樽的手伸出,指向那個礙事兒的燭臺。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年輕男子著一身青衣,他名喚簫子瀟,從來都是寸步不離的保護他,不分晝夜,不論早晚。
他聞言,朝門外的幾個小廝示意,小廝便立刻將那燭臺抬了出去。
驟然間暴露在相國大人的視線裡,寧玉又驚又怕,她的心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手指也越來越抖,一時之間不知撥錯了多少個音節。
楚慕靜靜的凝視遠處那個躲在暗影裡的青衣少女,不知為何竟半晌沒有動彈,更沒有說話。
寧玉緊閉雙眼,逼迫自己靜下來,她想起小時候孃親的教導,知道什麼是以不變應萬變,雖然相國大人命人撤去燭臺,但那又怎麼樣,或許他只是嫌這裡的燈光太亮,或許他只是不喜歡這個燭臺的顏色,並不一定是因為她。
果然不出片刻,她的心靜了下來。
她彈的愈加好起來,無論多麼複雜的指法她都看起來遊刃有餘,時而急如山澗水,時而緩若池中魚,時而高如黃鸝歌,時而低若巨浪咆哮。
寧玉一直閉著眼,她不知道相國大人一直在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她,那樣的目光像是獵豹發現獵物,像雄鷹俯瞰蛇穴。
一曲罷,她睜開眼,九大美人兒已經做完了最後一個動作,紛紛跪下行禮,只聽相國大人道,“再跳一遍。”
再跳一遍,那她又要再彈一遍。
寧玉正想著,卻聽那青衣的男子朗聲道,“撫琴女子可上前二十步彈奏。”
她微微一愣,旋即驚訝地抬頭去看相國大人,發現他竟然也在看她,立即嚇得垂下頭,不敢再抬起。也許人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是摸不清狀況的時候,就如此刻的寧玉,她完全搞不懂這位相國大人是哪根弦搭得不對,竟與她為難。
由不得她不願意,她的琴和案都已經被人抱走了,她的心也似被移了位置一樣的不安著,狂跳著。
她硬著頭皮上前幾步坐下,與他的距離也就只有二十步遠了,她好想再抬頭看看他的容顏,可是不敢。
手再次撫上琴絃,手指僵硬如枯骨,這次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了。
一曲下來彈的生澀難聽至極,但相國大人竟完全沒有發怒,更沒有打斷,直到――
直到她把一曲《紅鸞笑》漸漸彈成了《滄海笑》,九大美人的舞姿就算再美也救不了她了,一時之間都無法應對,不得不在心裡咒罵著停了下來,只有寧玉,只有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豪不知。
蕭子瀟略感惆悵地意欲上前提醒她,卻被相國大人揮手阻止。
滄海笑的確與紅鸞笑曲中有些許相似的地方,但到了後面紅鸞笑婉轉舒緩,而滄海笑則會猶如驚濤拍岸巨浪衝天般的高亢緊張,其指法自然也大不相同,寧玉彈到最後方略感不對,她的手指不斷的變換著指法,其速度之快是紅鸞笑所沒有的。
這……這莫不是……
她驀然一驚,腦子轟然嗡嗡作響,立即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相國大人的一雙冷目,她回頭,九大美人也早不跳了,立在一旁用一種快殺了她的目光看她。
她立即側身跪下,上身伏在地面上微微發抖,雙手放在頭兩側已涼如冰,勉強做了一個大叩首,崔姑姑向來最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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