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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看不到她。
那一雙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靈活撥弄,指法精妙,技巧嫻熟。自那日她醒來,深知自己是被賣身進來,無路可退之下便認命地開始在這位女掌事的教導下學習這首曲子了,雖只有幾日功夫,但她已經練習了數十遍,所以還算有把握。
她目光不時落向側首那個手撐玉案而坐的人,但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不夠近,面容是看不清的,隱約間可見他的白衣上繡著黑色鷹隼,正展翅像是在獵殺獵物一樣,目光凌厲,袖口也是黑色的繡紋,或舉杯朝臺下示意,或握著杯盞獨自啜飲,目光時而落向那九個美人豔麗的舞姿。
但他那目光是孤冷的,冷的像冰,竟沒有一絲男人看女人時的那種慾火燎原,寧玉晃神,今日是他生辰,有佳人相伴,有這麼多人前來恭賀,難道他還不開心嗎?
一曲結束,相國大人吩咐,舞姬明晚銅雀樓伺候歌舞。
寧玉聞此,走下玉階的腿軟了一軟。
這崔姑姑在相國府也是老人了,自然知道能進銅雀樓的厲害,高興的先給她們都張羅了住處。
寧玉心裡總不踏實,她好想回家,但崔姑姑卻說,進來了就別想著出去。
她和其他幾位美人被安排在相鄰的幾間屋子裡,兩人一間,房間都不大,卻收拾的很精緻,竹子鋪成的地板,畫著荷花的翠紗糊的窗子,幾塊美人繡屏將兩張軟榻隔開。
她躺在那張軟榻上,身上蓋著雲錦緞面的被子,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她想著相國大人,她覺得她見過他,或許是上輩子,反正她一定見過。
口鼻間那若有似無的淡淡檀香味漸漸讓她心情安定,心裡不斷描摹的那個身影也在昏昏沉沉的倦意中模糊起來。
夜色沉的像一口井水,且涼且靜。
突然,門被踹開,她猛然驚醒驚愕的回頭,只見門口衝過來一白衣男子,衣袂翻飛,凌亂的青絲下好似眉目如畫,可又看不真切,他長臂執劍,直朝她衝了過來。
“你為何害我?”
伴隨著一聲呵斥,那長劍將她穿胸而過――
“啊——”
作者有話要說:
☆、撫琴
“啊——”
寧玉猛然驚醒。
她撫摸著胸口,額頭生了細密的汗珠,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好似在回想夢中情景,忽而欣喜一笑,她見過他,真是見過,原來是在夢裡。
“真是撞了鬼,大白天的你中邪啦?”
與她同屋的大美人兒沒好氣兒的瞪她一眼,將一塊白色巾帕啪的一聲甩到她身上,“大白天被你嚇得魂出五竅,還不快起來,練好你的琴,晚上你要敢彈錯一個音,我們九個也得陪著你一起死。”
寧玉這才恍然大悟般的看看窗外,天已經大亮了。
崔姑姑老早便讓寧玉等十人用了晚膳,細緻的梳洗打扮了,好提前送至銅雀樓前候著。
銅雀樓位於整個相府的最中央,是孔雀臺後面最高最美最華貴的一座宮殿,楠木作梁,金玉為壁,其頂有璀璨明珠,兩邊另起兩座小樓,上面雙龍獨臥,與之呼應。據說裡面奢侈華麗的程度為大景國之最。
眼前的銅雀樓高的寧玉都看不到頂,放眼看去,只能看見每一層的六角飛簷十分氣派莊嚴,其上高高掛著精美的宮燈,流光傾瀉,靜靜等待著夜色降臨。
她抱著琴靜靜的與九大美人站在一處,這是銅雀樓前臺階下面的一處空地,背後倚著青石壁上繁複美麗的浮雕花紋,等了許久,寧玉的腿都有些麻了,夜色也終於鋪蓋了上來。
“掌燈——”
一聲洪亮的高喊伴隨著鐘聲長鳴,整座銅雀樓瞬間變亮了起來,臺階下每十步便置有一處一人高的燈臺,燈臺上燈火璀璨。
“有請幾位美人——”
銅雀樓裡嫋嫋走出一位少女,步伐輕盈明快,崔姑姑含笑頷首,然後轉身吩咐,“都跟著去罷。”
跨進樓內,入目的是地上滿鋪著錦繡栽絨的毛毯,正前方一張紫檀木鏤空雕花案,案上放著兩隻金樽,以一隻獨嘯九天的紅鸞鳳畫屏為背景,兩邊各置一鼎三足香爐,香氣繚繞,久久不散。
而那案子後面的人,他的側臉是瘦削而好看的,稜角分明中卻唇若朱點,面色如玉,青絲只用玉帶在身後鬆散的籠著,斜眉墨染,水目寒星。
他換了衣裳的,這一件看起來更加隨性,依然是雪白雪白的顏色,腰間繫著一條白綾長穗絲帶,並沒有繫緊,舉手投足間露出胸前緊實的肌膚和頸上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