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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巧讓黠謀也露出了微笑,接著弄臣就在壁爐邊彎下身子,膝蓋幾乎要碰到耳朵,修長的雙手託著下巴,蒼白的面板和頭髮閃耀著火焰般的紅光。他的一舉一動都像舞者般優雅,擺出的姿勢既巧妙又具喜感,而國王就像呵護小貓似的俯身撫平弄臣飛揚的髮絲。
“我告訴過你我不餓,弄臣。”
“您說了,但是您沒說不要帶食物。”
第40節:凍僵的屍體
“如果我說了呢?”
“那麼,我就會對您說這不是食物,而是像瓦屁斯拿來煩您的那種蒸汽壺子,但至少會讓您聞到更芳香的氣味。還有,這不是麵包,而是為您的舌頭準備的藥膏,也請您立刻敷上吧!”
“喔!”黠謀國王靠近桌子喝了一口湯,湯裡的大麥拌著胡蘿蔔和碎肉塊。黠謀嚐了嚐,然後就吃起來了。
“您看我的醫術是不是至少和瓦屁斯一樣?”弄臣自喜地低聲哼著。
“你明知道瓦樂斯不是醫生,他只不過是我的僕人。”
“我知道,而您也知道,但瓦屁斯自己可不知道,所以您的身體一直不好。”
“夠了夠了。過來吧,斐茲,別像個呆子般站在那兒傻笑。你要告訴我些什麼?”
我瞥了瞥弄臣,然後決定不問國王我是否能在弄臣面前暢所欲言,只因我不想冒犯國王或弄臣。所以,我就簡短報告且隻字不提更秘密的行動。黠謀認真聽著,聽完後沒說什麼,只是指責我在公爵宴席上的失態。然後,他詢問畢恩斯的普隆第公爵是否對他公國境內的和平感到欣慰,我回答他在我離開時公爵是如此認為的。黠謀點點頭,然後問起我所謄寫的卷軸。
我把卷軸拿出來展示給他看,他也稱讚我的字跡優美。他交代我把卷軸拿到惟真的地圖室,並且確定他知道這件事。然後他問我有沒有看到古靈遺物,我就詳細地描述。弄臣則從壁爐的石臺上像貓頭鷹般安靜地看著我們。黠謀在弄臣的專心注視之下用餐,而我就大聲地念著卷軸上的文字。當我念完時,他嘆了口氣把身子靠回椅背。“那麼,讓我瞧瞧你謄寫的卷軸。”他一邊下令,一邊感到納悶。我把卷軸抄本交給他,他再一次仔細地看著,然後把它們重新卷好還給我,說道:“你寫得真優雅,小子,一筆一劃都是傑作。把它們拿到惟真的地圖室,讓他知道這件事。”
“當然,國王陛下。”我結結巴巴地回答,不免困惑了起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重複剛剛已經說過的話,也不確定他是否在等我做出其他響應。弄臣這時起身看了我一眼,但我捕捉到的眼神並非只是一瞥,雖然他只是稍微揚起眉毛動動嘴唇,我卻看得出他示意要我保持沉默。弄臣一邊收拾餐盤,一邊愉快地和國王交談,然後我們就同時被國王打發走。當我們離開時,國王正凝視著爐火。
我們在走廊上更坦然地交換眼神。我開口準備說話,弄臣卻開始吹口哨,直到我們走到樓梯中間他才停下來,然後抓著我的衣袖,我們就這樣在兩層樓之間的樓梯上停了下來。我感覺到他慎選了此處,因為沒有任何人能看到或聽到我們說話,而我們這兒的視野可是一覽無遺。然後,弄臣把令牌拿到我鼻子前,讓令牌頂上的那隻鼠兒對我說話,他裝著老鼠吱吱聲說道:“喔,你和我,我們要記住他所忘掉的事情,斐茲,然後為他的安全保守秘密。他今晚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對他來說負擔太重,而你也別給那神態矇騙了。你得珍惜和服從他重複告訴你的事,因為這代表他加倍重視這些事情,也確定自己會親口告訴你。”
我點點頭,決定當晚就把卷軸交給惟真。“我不怎麼在乎瓦樂斯。”我對弄臣發表意見。
“你不必擔心瓦屁斯,要擔心的是牆中耳。”他嚴肅地回答,突然用修長的手指穩住托盤高舉在頭上,然後早我一步雀躍地走下樓梯,留下獨自思索的我。
我當晚送走了卷軸,隔天就執行惟真之前交代的任務。我利用滿是肥肉的香腸和燻魚來下毒,然後分別包成小小的一捆,這樣我就能在逃脫被冶煉的人時輕易把這些撒在地上,希望這劑量夠用來應付追殺我的人。每天早上我都在惟真的地圖室看書,然後替煤灰披上馬鞍,帶著我的毒藥騎馬前往最有可能遭那些被冶煉的人包圍之處。根據從前的經驗,我這幾次騎馬探險隨身都攜帶著一把短劍,剛開始阿手和博瑞屈對此頗感好奇。我解釋說我是為了打獵而探路,因為惟真可能會來個冬季狩獵計劃之類的。阿手很輕易就相信了,但博瑞屈緊閉的雙唇告訴我,他知道我在說謊,也知道我無法說實話。他便沒再追問下去,但也不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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