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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惟真既不在房裡,也不在地圖室,只見恰林在那兒依照品質好壞將一張張羊皮紙分類。他告訴我惟真今天很早就起床,接著馬上動身前往他的船棚。沒錯,珂翠肯早上也在他房裡,但在惟真走了之後才來,她聽到恰林告知惟真已經出門之後,也跟著離開。到哪兒去了?他不確定。
我現在可餓壞了,告退之後立刻走到流言最多的廚房找點吃的,或許會有人知道王妃到哪裡去了。用不著擔心,我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
公鹿堡的廚房在寒冷起風的時節最是熱鬧,燉肉的蒸汽混著烘麵包和烤肉的香味四處飄逸。
冷得發抖的馬童在這兒和廚房助手們閒聊打發時間,偷竊剛出爐的麵包和乳酪,更不忘品嚐美味的燉肉,直到博瑞屈在門口出現才像霧般消失不見。我從早上煮的食物裡割下一塊冷肉布丁,沾著蜂蜜和一些廚娘為了做豬油渣所準備的碎屑,一邊品嚐一邊聽著人們談話。
奇怪的是,很少人直接提到前一天發生的事,讓我覺得堡裡的人應該需要時間才能對這些事釋懷。然而,我卻感受到如釋重負般的氣氛,也想起了曾經親眼目睹的一些情況,比方說一個人的腿被截肢,或是一個家庭發現自己孩子已經溺死了,終於鼓起勇氣面對最壞的情況,坦坦蕩蕩接受事實然後說著:“我認得你。你傷害了我,讓我差點兒喪命,但我還活著,而且會繼續活下去。”這是公鹿堡的群眾給我的感覺。所有的人終於承認了紅船所造成的嚴重傷害,此時此刻油然生起一股療傷止痛後奮起復仇的意識。
我不想在這裡直接打聽王妃的去向,碰巧的是剛好有位馬童正在談論輕步,他說昨天看到輕步肩上的血,其實有一部分是它自己的,然後一群人就開始談論起它如何在博瑞屈試著醫治它的肩傷時張嘴猛咬,還有它這個樣子得要由兩個人抱住頭才能加以制止,於是我設法加入談話的行列,“或許性情溫和的馬比較適合王后?”
“喔,那可不。王后喜歡輕步的傲氣和精神,這可是她今早來馬廄時親口告訴我的。她親自前來探望她的馬兒,然後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再騎著它出去。是真的,她直接跟我說的。我告訴她,沒有一匹馬兒想在這種天氣被人騎著到處跑,更何況它的肩膀還有道深深的傷口。然後珂翠肯王后點點頭,又站著和我聊了一會兒,還問我的牙齒是怎麼不見的。”
“然後你告訴她說,有匹馬在你騎著它的時候突然向後甩頭,把你的牙撞掉的!因為你不想讓博瑞屈知道我們在乾草棚裡摔跤時,你卻跌落在那匹灰色小馬的廄房裡!”
“住嘴!是你推我的,所以你和我都有錯!”
然後這兩個傢伙就互相推打著對方,直到廚娘大吼一聲讓他們跌出廚房。不過,我可打聽到了我想知道的訊息,於是趕緊朝馬廄的方向前進。
外面的天氣比想像中來的冷冽,呼嘯而過的風,尖聲地從每一道門縫中吹進來,即使在馬廄裡,寒風也不放過門開啟時趁機竄進來的機會。馬兒的呼吸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道白煙,馬廄裡的人們也相互緊靠著取暖。我找到阿手然後問他博瑞屈在哪裡。
“在砍柴,”他平靜地說�道,“為著喪禮用的柴堆砍柴,而且,他天一亮就一直喝酒。”
這幾乎讓我忘了自己的任務,我也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博瑞屈有喝酒的習慣,但都是在晚上工作告一段落時才喝。阿手也看出了我的疑慮。
“是他那隻獵犬母老虎昨晚去世了。不過我可沒聽說過得替狗兒搭柴堆。他在運動畜欄後面。”我轉身走向運動畜欄。
“斐茲!”阿手急忙警告我。
“沒事的,阿手。我知道它對他來說意義重大。在他照顧我的第一個晚上,就把我安頓在它旁邊,然後交代它要看著我。它身旁有隻小狗,是大鼻子……”
阿手搖搖頭。“他說他不想見任何人。別問他任何問題,也別讓任何人跟他說話。他從來沒有這樣交代過我。”
“好吧!”我嘆了口氣。
阿手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它都一把年紀了,他應該想到的。它根本沒辦法再跟他一起打獵,早該在幾年前就把它換掉了。”
我看著阿手。即使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動物,也擁有溫和的脾氣和良好的直覺,卻仍然無法真正體會人與動物之間的感情。我曾因自己獨特的原智感知力而震驚,這時若要揭穿沒有原智慧力的阿手,簡直等於指責他的瞽盲。我搖搖頭把心思拉回原本該執行的任務上。“阿手,你今天有看到王后嗎?”
“有啊,但那是好一陣子前的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