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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回細柳林,國王的外甥威儀統治那裡。他在那場意外之前可是蓋倫精技小組的首領,他一點兒也不喜歡我,而且我也無權要求回到那兒。不,我們要留在這裡儘可能好好生活。”
我費勁兒地盡一切所能安慰她。“我還有一張床。我會把它搬下來給蕾細用,博瑞屈會幫我搬。”
蕾細搖搖頭。“我打了地鋪,這對我來說就夠舒適了。把床留在原處吧,我想他們不敢從你那兒拿走它。如果放在這裡的話,不用說明天一定就被搬走了。”
“難道黠謀國王一點兒都不關心這些事情嗎?”耐辛夫人憂傷地問我。�“我不知道。最近沒有人能進他房裡,因為帝尊說他的病情不宜會客。”
“我還以為他只是不見我。噢,這麼說來,他真是個可憐人,不僅失去了兩個兒子,還得眼睜睜看著他的王國衰敗至此。告訴我,珂翠肯王后還好嗎?我沒機會去探望她。”
“算是好了,至少我上回見到她的時候是如此。當然仍在哀悼亡夫,不過……”
“那麼,她沒有因跌倒而受傷?我真怕她會流產。”耐辛別過頭去,凝視著原本懸掛織錦掛毯的空牆壁。“我太膽小了,不敢親自去探望她,如果你想知道實情的話。我太瞭解還來不及把孩子擁入懷中,就失去這個新生命的痛苦。”
“她跌倒了?”我傻傻地發問。
“你沒聽說嗎?就是從王后花園通往下方的那些可怕的階梯。傳言花園裡的一些雕像被移走了,她就親自上去瞧瞧,結果在下樓梯時跌倒。雖然沒有滾下樓梯,但狀況也頗嚴重,因為她背朝地跌在石階上。”我聽到這訊息之後,就沒有心思在和耐辛的對話上了。她大多訴說圖書館裡的書幾乎都給搬光了,是一件我連想都不願想的事情,於是我儘快得體地告退,承諾會直接找王后問個明白,然後轉告她,但心裡明白這是個站不住腳的承諾。
我在珂翠肯的房門外碰了個釘子。幾位仕女要我別苦惱也別擔心,她好得很,只是需要休息,噢,但當時的情況可真糟糕……我忍著直到確定她沒流產,然後就離開了。
但我沒回頭找耐辛,時候未到。接著我手提油燈十分謹慎地爬上樓梯前往王后花園。我在烽火臺頂端目睹了預料中的慘狀,小型的珍貴雕像被搬走了,而大型雕像純粹因為太重而倖免於難,這我可以確定。遺失的雕像破壞了珂翠肯精心創造的平衡感,讓這冬季花園更加淒涼。我小心帶上門走下樓梯,極度謹慎地緩慢行走,然後就在下樓第九個階梯處找到了禍根。
我幾乎像珂翠肯一樣發現了它,但我保持平衡然後蹲下來端詳這階梯,只見一層和油脂攪拌在一起的煤煙,失去光澤地融入這個久經踩踏的階梯。這剛好是最容易落腳之處,尤其當下樓梯的人情緒激動時,而此處也夠接近塔頂,可將滑倒歸咎於融雪或沾在鞋子上的泥巴。我用手指將這團黑揉下來,然後嗅著它的味道。
“這可是上好的豬油。”弄臣說道。我跳了起來,差一點跌下樓去,然後慌亂地伸出手臂轉圈似的恢復平衡。
“很有趣。你想你能教我做那個嗎?”
“一點兒也不好笑,弄臣。我最近都被跟蹤,弄得我神經緊張。”我窺探樓梯下的一片漆黑。如果連弄臣都可以如此偷偷地跟蹤我,難道欲意就不會嗎?“國王的情況如何?”我平靜地問道。如果這個陷阱是針對珂翠肯而來,那麼我對黠謀的安全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你告訴我吧!”弄臣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身華服已不復見,換上的是藍紅相間的舊花斑點裝。這身打扮可真搭配他一側臉頰上的雜色新傷,只見他右臉頰皮開肉綻,一隻手臂在胸前扶著另一隻手臂,而我懷疑他的肩膀也脫臼了。
“又來了。”我倒抽一口氣。
“就像我告訴他們的一樣,他們卻不怎麼注意聽。有些人就是不懂談話的訣竅。”
“發生什麼事情?我以為你和帝尊……”
“沒錯。這麼說吧,就連弄臣似乎也不夠蠢到能取悅帝尊。因為今天他們一直追問國王宴會當晚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建議他們用別的方法自娛,我的幽默或許過了頭,但我不過是不想離開黠謀國王身邊才這麼建議呀,想不到就被他們給攆出來了。”
我的心頭一沉。我很確定是哪名侍衛把他攆出門外的,就像博瑞屈一直警告我的一樣,沒有人知道帝尊下一步會做什麼。“國王怎麼說?”
“啊!不問國王是否無恙,也不問他是否康復了,只關心他告訴他們什麼?害怕你的小命不保嗎,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