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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門關上之後,感覺一陣口乾舌燥,然後顫抖地嘆出一口氣。我強迫自己檢視心中的防衛,發現他並沒有呆在我心裡,也沒有窺探我的思緒,只是把他自己的思緒加諸於我,以便更輕易地尾隨我。若不是夜眼提出警告,他就會跟蹤我到莫莉的房門前。我強迫自己再度躺回床上,試著回想我在欲意回到公鹿堡之後的所有舉動。我沒把他當成敵人,因為他不像端寧和擇固一樣時刻散發出仇恨的光芒。他一直是個微不足道的安靜小子,長大之後也毫不起眼,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第156節:我真是個傻子
我真是個傻子。
我想他之前沒跟蹤你,但也不太確定。
夜眼,我的兄弟,我該如何謝你?
活著就好。接著一陣停頓。幫我帶薑汁蛋糕。
這是你應得的。我熱切地對它保證。
博瑞屈生的火逐漸微弱,我也在入睡前感覺切德房裡的氣流刮進我的房裡。起身去找他似乎是個解脫。
我發現他正不耐煩地等著我,他在小房間裡走來走去,等我步出樓梯口時便撲過來一把抓住我。
“刺客是工具,”他嘶聲告訴我,“我似乎沒讓你明白這一點。我們只是工具,不依照自己的意志力行事。”
我靜靜地站著,因他語氣中的憤怒感到震驚。“我沒殺任何人!”我憤慨地說道。
“噓!輕聲說話。如果我是你,可不會這麼篤定。”他回答。“我執行了這麼多次任務,有很多次不是自己親自操刀,而是讓別人有充足的理由和機會代我動手,對吧?”
我無言以對。
他看著我然後嘆了一口氣,他的憤怒和力量也隨之而出,然後就輕聲說道:“有時候,你能做的僅是收拾善後,有時候我們就是得認命。我們不是轉動輪子的人,小子,你今晚的作為實在欠缺思考。”
“弄臣和博瑞屈也這麼告訴我,我也不認為珂翠肯會同意。”
“珂翠肯和她的孩子將在她的哀悼中度日,黠謀可能也是。看看他們目前的處境,一名外籍女子、已逝王儲的寡婦、未出世孩子的母親,還有一個在接下來幾年都無法行使權力的人。
帝尊把黠謀當成心智衰弱的無助老人,或許還是個稱職的傀儡,但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脅,帝尊也沒有理由立刻將他們丟在一旁。喔,我同意珂翠肯的處境不比從前安全,但她不直接和帝尊對立,那就是她目前的處境。”
“她沒告訴他我們發現的事情。”我不情願地說道。
“她犯不著說出來,從她的舉止和抵抗他的意志力就可以看出來。他把她貶為寡婦,你卻讓她恢復王妃的氣勢,而我真正擔心的是黠謀。黠謀是唯一的關鍵人物,唯一可以站出來說話,即便是輕聲細語地說,'惟真還活著,帝尊沒有資格成為王儲。'他才是帝尊必須恐懼的人。”
“我看到黠謀了,切德,真真實實看到他。我想他不會透露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在那遲鈍的軀體、麻木的藥癮和劇烈的病痛之後的,依然是那個狡黠的人。”
“或許是。但是他被埋在深處,而藥癮和病痛更會讓一個原本睿智的人做出傻事。因傷痛而垂死的人會不惜一切孤注一擲,病痛也能使人鋌而走險,或者用不尋常的方式維護自己。”
他可真是解釋得太清楚了。“難道你不能和他商量,別讓帝尊知道他曉得惟真還活著?”
“如果那該死的瓦樂斯不擋著我,我也許能試試看。一開始的狀況原本沒那麼糟的;起初,他很聽話也很有用,非常容易自遠處操縱。他從來不知道小販賣給他的藥草是從我這裡來的,也從不懷疑我是否存在。但他現在像塊牛皮糖般一直粘著國王,就連弄臣也無法讓他離開久一點兒。從那時起,我經常一次只能見黠謀幾分鐘,而如果我的弟弟能在半數的會晤中保持神志清明,那就算幸運的了。”
他的語氣透露出些許訊息,讓我不禁羞愧地低下頭來。“我很抱歉,”我平靜地說道,“有時我忘了他對你來說不僅是國王而已。”
“嗯,雖然我們之間沒有那麼親密的手足之情,不過我們可是兩位一同老去的老人,有時這點反而讓我們更加親近。我們一起度過了你目前的年紀所擁有的時光,我們一起靜靜談話,分享一去不復返的美好時刻。我能告訴你這樣的感受,但畢竟和親身體驗不同。這好比兩位外國人困在新來乍到的土地上,無法回到家園,只能藉著彼此確認我們曾居住過的地方確實存在,至少我們曾經可以如此。”
我想到兩個在公鹿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