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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大喊出聲:“夠啦!”
卻不料,四散奔逃的敵人循聲看見了她。被逼入絕境之人眼中已無神智更無所謂良知,只想活著逃出去,從她這個旁觀者所站的位置開闢一條生路。凜冽的鋒刃迎面劈下,凌鳶驚愕之餘卻不至於束手待斃,手中輕劍已出鞘,足下踏行浮雲虛步,且避且抗。
危急之中,倏聞裂帛悶響,面前高舉兵刃的人瞬時立定不動了,眼直向上翻,嘴張著,喉嚨裡咯咯了兩聲,旋即側向撲倒在地。凌鳶始看清,這人背心赫然插著一柄利刃,雙頭的,正是沈嵁的雙刀。
而他此刻便是赤手空拳了!
凌鳶驚覺,抬眸望那處,果見沈嵁獨自立在場中,數人持著兵刃向他衝殺過去。他自巋然,手起運掌,不懼,不退,眼中桀驁。
“見鬼了!”
凌鳶去拔屍體身上的刀,竟拔不起。臨機應變,捉住關節扭合處旋開,只卸了一柄刀下來,跑動,起跳,俯衝鷹擊。
“誰都不許傷他!”
血濺命喪!沉重的刀刃嵌入肩頭,胸前一掌震碎了心脈,這一個人死得慘,也死得快。
“小心!”沈嵁拖過凌鳶護在身後。
“給你刀!”凌鳶則顫抖著手,將屬於他的武器再次交還。
這是凌家少當主有生以來第一次揮動真正的武器,也是第一次用它傷人見血。
自己第一次殺人又是幾時呢?
——沈嵁的意識裡有一瞬的恍惚,回神時刀已在手,鋒刃向前,又殺一人。
“喔唷喂,豆蔻丫頭也出手啦!”收拾完自己一邊的戰局,迴轉身來眺一眼此處的情狀,傅燕生不禁連聲嘖嘖,“完嘍!容寧還叫我看著你,免生事端。如今可好,咱這趟只怕看不得白戲了。”
凌鳶驚魂未定,兀自逞強:“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嘛!”
傅燕生踩著一地屍骸一地血笑呵呵走過來:“你是對越之沒信心呀?還是對他太有信心,不想看他多造殺孽?”
凌鳶嘟起嘴:“沒、沒有!”
傅燕生歪過頭:“什麼沒有?”
凌鳶覷一眼身旁的沈嵁,慢慢撇過頭去,聲音愈加低了:“我沒嫌莫無居士殺人太多,我就是,就是——”
“你不該來的!”沈嵁甩了下刀上的血珠,將凌鳶的話截了過去,“這也是我說教不了你的原因。我是俗人,也是武人,在對手面前,我更是惡人。抱歉,嚇著你了!”
於是便回去。各人各懷心思,凌鳶不想走,沈嵁不想留,傅燕生不想點破,都在揣摩,也都不敢輕易去計較。
到了別莊裡,先迎出來的就是沈晴陽,指著凌鳶大呼小叫:“這娃哪兒鑽出來的?給我塞回去!”
凌鳶飛撲過來一頭撞進晴陽懷裡,力道甚大,直將人撞了個趔趄。
“嘿喲,要死咧!外甥謀殺舅舅了!”
凌鳶兩腿盤上他腰,使勁一竄,翻他後背上去,摟脖子掐耳朵:“舅舅啊,舅舅舅舅舅舅!外甥女好想你咧,舅舅舅舅舅舅!長命百歲啊,舅舅舅舅舅舅!”
每一聲都叫三遍,就湊在晴陽耳朵邊上吼,震得他腦袋裡嗡嗡響,哭笑不得著告饒:“成成成,先住下,別的事兒回頭再說!”
甥舅倆鬧在一起,沈嵁默默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晴陽叫住他:“噯,哥,你手裡的是——”
沈嵁停了下,沒回身:“我的刀。”
“我知道是你的刀,出門沒見你帶著啊!哪兒找……嗯?”晴陽扭過頭看著已經走近來的傅燕生,笑容古怪,“小海哥的確從沈家廢墟里扒拉出些東西來,我當時焦頭爛額的顧不上問,敢情他把刀撿回去交給燕哥哥了?”
傅燕生莞爾,撫掌道:“不錯不錯,東西是存在我這兒呢!”
晴陽微微仰身,瞪了瞪眼,做出一副高看的樣子:“千人面的冶星師果然名不虛傳!”
傅燕生手一抬:“冶星師不是我,更不是一個人,在我面前勿提千人面,在人前勿提我。嗯?”
被傅燕生搖搖手指善意地提醒過,晴陽不覺縮了縮脖子,孩子似的吐吐舌頭,擠了下眼:“記住啦!”放下背上的凌鳶,牽了手,隨在沈嵁身後快步往裡去。
凌鳶有自己的心思,掙脫開,又跑去黏在沈嵁身邊。而他始終不說話,垂著頭提著刀,背影很硬,也很冷。
晴陽刻意拖慢腳步與他們拉開些距離,拖住傅燕生問:“你們怎麼遇上的?哥一早出去跟誰都沒說,我正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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