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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雲抬瞼,眼中複雜:“燕哥哥這次的決定,我同二哥一樣意外!”
凌煦曈心頭一震:“那他主動赴江南是因為……”
“等一個機會的人,怕是不止你我吧!”冉雲眸色黯了黯,“寒蟬是死間,對燕哥哥來說,習慣了用自己的命來墊我們的前途,自然也可以拿去墊落歡的江湖路。他這輩子,總是跟著自己的心走。前半生心給了凌家,後半生,他想給拾歡!這人吶,呵呵,”坐中人苦笑,“活得太任性,還真是欠揍得很!”
凌煦曈霍然起身,雙唇死死抿著,快步去往樓梯口。
“二哥要去寧國府揍燕哥哥?”
“我哪兒都不去!”嘹亮的話音自伴著下樓的腳步幽幽飄上來,“找四爸喝酒,釣魚!”
冉雲扶額呵笑:“燕哥哥呀燕哥哥,非是小海袖手旁觀,實在四爸的家法太毒辣,吃不消啊!”
朗朗天晴,街頭卻無絡繹,商事寥落,門板拒人,本來繁華古城,此刻一派肅颯之氣。就連過境的暖風裡都隱隱帶出鏽味,刮在臉上凜凜生戾。
“就你一個?”持刀之人叉腰篾笑,站無站相,身不正,眼不正,“姓杜的?姓凌的?”
三丈外,沈嵁依舊素色布衣長髮不束,半垂瞼,面容沉靜。
“喂,啞巴了?還是嚇得不敢說話了?”
一語輕賤,引得同夥鬨笑,卻不曾撩動沈嵁分毫。他始終不動不怒,似等待又一次的風信,穩若尊像。
持刀人轉鋒直指,已生不耐:“故弄玄虛!何方鼠輩?報上名來,爺爺賞你個痛快的了斷!”
沈嵁目光在他刀上涼涼掠過,終於啟了唇,聲清冷,意清冷。
“看樣子,你的主子今天不會來了。”
持刀人獰笑:“哈,憑你也配與我們二當家交手?找死!”
言罷,揮刀劈面而來。
“是麼?”沈嵁起手翻袖,露出籠在其下的手,指間牢牢扣住兩枚汙漬斑斑的箭頭,“那就用你的屍首給他捎個信兒!”
腕動手揚,嗖聲起,一響鐵器交鋒震落了刀,一記肉綻血濺懾取了命。
持刀人雙手還高舉空中,眉間一注血流汩汩而下,氣無出,難瞑目,轟然倒地。
同夥譁然!兵刃紛紛出鞘,一擁而上。
倏聞遙遙而來一嗓清脆:“莫無居士,接著!”
熟悉的少女鈴音婉轉,抬眸處,凌鳶身在半空,手中一領長綢抖落,露出了包裹好的武器。她奮力拋甩,武器呼嘯旋轉著,越空而來。
僅僅一抬手的掌握,沈嵁持柄震臂,寒芒出鞘。那是他的日月雙刀,是他作為沈氏刀法嫡傳的憑證!前三十年的人生裡伴他血雨走江湖,以為在大火中熔燬,卻在此刻煥然新生般鋒芒畢露。
分刀在手,刀尖指地,沈嵁立在累累敵眾面前,眉目間殺意積聚,袍袖風鼓,一身暴烈不可遏制,宛若金剛臨世,誓要伏魔。
第45章 【三】【捉蟲】
如果可以,沈嵁並不想凌鳶來,被她看見自己凜然肅殺的樣子。
不顧一切也不由分說的砍殺,在鮮血中游走卻不沾半分,唯有眼中腥色充盈,似妖如魔,這樣的面孔連沈嵁自己都討厭。他不是真正心懷慈悲的人。更甚者,沈嵁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睚眥必報的。這些年忍得縱得,無非在必報至上,他更看重了血脈裡的一個“沈”字。
人可以負他,而他永不負沈!
今日眼前一干人都不姓沈,他們只是敵人,是害了杜喚晨的人,沈嵁不能繞過他們。
“你那招叫什麼?”
回佚隱別莊的路上,凌鳶始終在轉移話題,避免沈嵁追究自己任性前來,也不給他機會趕自己回去。
沈嵁手上沾了血,不願如往常一般讓凌鳶牽著,並肩而行,甕聲道:“雙刀流,命轉乾坤。”
此刻說得輕描淡寫,凌鳶看見的卻是血珠潑天。原本手持雙刀悍然迎向敵眾的沈嵁已是穩操勝券,對方見來者身手了得絕非泛泛,無心戀戰情急欲遁。料不到沈嵁顏色狠厲,日月雙刀刀柄相抵扭在了一起,頓時化作一柄雙頭旋刀。
驟然而起的殺招,刀刃似推進的齒輪一路收割人命,快如碟,無可迴避。
看著鮮活的生命接二連三倒下,凌鳶恍然那一刻沈嵁是要屠戮,不留下一個活口。
他的除惡務盡讓曾經渲染一身的佛意褪去了庸和,化出了修羅森相。
這樣子的沈嵁讓凌鳶感覺陌生,也有些害怕。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