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因為你逃得快。”佐佐岡只有這時候才恢復了學生時代的開朗表情。
“是啊,只要我高興,可以移動到任何地方,神出鬼沒、自由自在,突然出現又消失,就是這樣。”
因為佐佐岡笑了出來,黑澤認真地說道,“真的!如果你現在閉上眼睛,甚至我可以從這裡消失,跑到另一家幹一票。”
他想起白天碰到的年輕人說的“瞬間移動”。
“你的意思是現在明明在這裡,卻可以移動到其他場所嗎?”
“只要我想做就辦得到,我可以再回到舟木先生家,把留在他抽屜裡的現金全部拿回來。”
“舟木是誰啊?”
聽到佐佐岡這麼一問,黑澤才發現自己無意間把名字說了出來,“新的客戶。”
“你還是這麼開心。”
黑澤露出笑容,指著房間角落的音響,“你要不要放張CD?我剛剛翻了一下,發現有鮑勃·迪倫的專輯。晚上聽聽他那一點也不浪漫的歌聲,不是挺有氣氛的嗎?”
接著,黑澤起身說是去廁所。
“小偷可以隨便使用別人的廁所嗎?”
“廁所又偷不走,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他繼續往下說,
“說不定… …”
“說不定?”
“就像剛剛說的,我只是裝成去上廁所,然後就消失了。”
黑澤一邊說,一邊盤算著再度造訪高塔大廈那個舟木先生的房間也挺不錯的。
*
一陣不知從哪傳來的優雅鼓掌聲,把河原崎拉回現實。原本集中精神在素描簿上的他,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原來,從音響流瀉出來的爵士鋼琴是現場演奏會錄音,當每首曲子結束時,就可以聽到觀眾的掌聲。一瞬間,河原崎還以為那是對自己素描的喝彩。
他看了時鐘一眼,已經過了三十分鐘。
不知不覺問,他已經畫了三張。
第一張是高橋橫躺的全身圖,從朝著天花板的鼻子到腳趾甲,高橋整個人被畫在白紙的正中央,他的身材修長,看起來就像個苗條的男人優雅地沉睡著。第二張是男人閉起雙眼的臉部特寫,看起來就像人工製品的臉孔到脖頸,美麗而面無表情的臉孔,與彷彿失去血色的白紙達到一種奇妙的平衡。第三張則主要是脖頸以下的軀幹部分。
“怎麼樣?”冢本沒有靠過來,在原地問道。
“原來已經過了三十分鐘。”
“你的專注力還真好,看著屍體也不怕嗎?”
“我一點也不怕。”
“因為他看起來只是個物體嗎?”
“與其說是物體… …”河原崎含糊不清地說道,“就算變成這樣,我還是覺得像某種人工製品。”
“人工製品?”冢本忍著笑意說,“你說高橋先生是人工製品?說得好。”
“這一位真的不是神嗎?”如果不是神,那麼端正的側臉又是什麼?河原崎不禁想這麼問。
“高橋先生不是神,是吧。如果是完全站在旁觀者角度、不受任何時間及空間限制的神,不會這麼簡單就死去的。身為神,死亡本身就是一種矛盾。”
兩人暫時沉默了。在曲子之間,琴聲停了,此時從隔壁房間傳來聲音。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是對面房間的廣播聲,隔壁鄰居大概開著窗吧。”
河原崎豎耳仔細聆聽,他沒聽過的粗啞歌聲持續著。“是鮑勃.迪倫。”冢本一臉無趣地說,“民謠之神,那邊也有神。”
河原崎本來想響應一些有趣的話,無奈找不到合適的。
冢本站起來,踩著塑膠布,緩緩地踱到河原崎背後。
河原崎條件反射地想藏起素描簿,卻發現這舉動很失禮,於是停了下來。
“你畫得真好。”冢本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真沒想到你畫得這麼好。可以讓我看一下前面畫的嗎?”
河原崎沒有理由拒絕,他翻開膝上的素描簿。
第一張是這個,他讓冢本看了高橋全身素描的那一頁。冢本欽佩地不停說著,“真厲害,了不起,你畫得真好。”
冢本的稱讚聽起來發自真心,讓河原崎很不好意思。他對冢本說,自己每天都在素描,被這樣稱讚實在有點不習慣。
“這樣一來,也算是達成他的願望了。”
“他… …嗎?”河原崎對這個說法有點抗拒,可以這樣隨便稱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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