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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護理人員把露絲放上了擔架,人群已經圍上來了。其中一位老太太,穿著皺皺的裙子和毛衣,雙臂緊抱,好像很怕冷;黃褐色的長筒襪捲到了膝蓋。她走過來,介紹自己是雪莉·阿特舒勒,是露絲的老鄰居、老朋友。
“什麼事兒,孩子?”
我唯一見過的另一個死者是我的母親,可那是在醫院裡,因為癌症才不治身亡的。我想要回答,不料眼淚蜇著雙眼。阿特舒勒太太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然後看見鮑爾斯緩步走了出來,手拿記錄本。
“警官先生,露絲怎麼啦?”
鮑爾斯看著記錄,好像雪莉並不存在。
“警官,我的朋友究竟怎麼啦?我們剛才還一起喝咖啡,離現在還不到一個鐘頭呢。”
鮑爾斯抬起頭來。“真的?”
她說是三點半過來的,那時我剛走幾分鐘。她倆在一起半個小時。鮑爾斯又開始記錄。
“到底怎麼回事兒?”阿特舒勒太太再次問道。
“看來是心衰竭,夫人。”
“奇了怪了!露絲健壯得像一匹馬。”
“她七十多歲了,阿特舒勒太太,”我說道。
“叫我雪莉。”她轉向鮑爾斯。“我認識露絲三十年了,該吃的藥她從沒斷過,而且每天堅持散步,精神好得就像三十七八的女人。”
我看著鮑爾斯。“能肯定是心衰竭嗎?我返回時,前門是開著的。或許——”
鮑爾斯立即打斷了我。“沒有強行入室的痕跡,現場也乾乾淨淨的。”他掃視了一眼雪莉。“老年人常常會忘記關門。”
雪莉的臉一下子繃緊了。
“可這也未免太快了吧,辛克萊先生才去世幾天呀,”我說道。
“經常有這種事,”鮑爾斯說道。“一個走了,另一個也不想活下去了。我見過的太多了。”
“可他們不是——我是說,她和他不是——”
鮑爾斯打斷了我的話。“他們當然不是。”
“警官先生!”雪莉挺直了身子:“他們的關係沒什麼不體面的。”
鮑爾斯聳了聳肩。
就在我依次掃視這兩人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重要情況。“那隻狗呢?”
“狗?”他皺起了眉頭。
“布魯諾,弗萊希曼太太的看門狗。這會兒不見了,他先前還在的。”
他皺著眉頭答道:“我們優先考慮的是人,而不是動物。”
想起布魯諾剛見到我時搖著尾巴、全身扭動的樣子,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小夥子,”雪莉打斷他說。“我的侄女住在司考基1的一棟公寓樓裡。她說,有人闖進她鄰居家裡,殺了那家人的狗兒並且分屍。結果是俄羅斯街頭匪幫乾的,就是俄羅斯黑手黨。”
鮑爾斯的下巴抽動了一下。“這裡不是司考基,夫人。也沒有謀殺的證據。那條狗很可能跑掉了。”他朝門口做了個手勢:“尤其是前門還開著。不過,我會告訴法醫關於咖啡的情況。或許是咖啡因……”他合上了記錄本。看樣子要走了。
馬奧尼走到了我們面前,示意要鮑爾斯的記錄本,鮑爾斯遞給了他。馬奧尼掃視了一眼記錄,然後向雪莉詢問露絲的近親。雪莉說,露絲有個侄兒住在西郊,應該是離了婚的。
儘管看起來一切正常,我卻總覺得想要說點兒什麼。
“我們會和他聯絡的,”馬奧尼說。
“你們要把露絲送到哪兒?”雪莉問道。
“埃文斯頓醫院。”
她低下頭,穿過草坪,走回家去。
馬奧尼手裡依然拿著記錄本——突然,他指著雪莉,碰了碰搭檔的倒肘。
鮑爾斯拖著步子追上雪莉:“對不起,夫人,請再說一遍你的名字。”
開車回家途中,我不由得想著,生命如此脆弱,死亡才是永恆。
蕾切爾已經看著電視睡著了;我抱著她,比平常抱得更緊,抱的時間更長。然後把本·辛克萊的遺物放到了地下室。我讓蕾切爾睡在我的床上,自己則坐在旁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直到鳥兒開始歌唱。
* * *
1 芝加哥北部的一個小鎮。
第5章
“喂,麥克,情況怎麼樣?”
第二天,我一進麥克的辦公室就問。
麥克朝著電話轉了一下眼球——話筒夾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之間,然後用那隻空手招呼我進去。“他們到底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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