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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看就知道沒半個人在了。”陽一郎叫住正打算朝深處走去的黑澤。
此刻是上午時分,明亮的陽光射進洞窟內,連盡頭的地面都照得一清二楚,當然,沒看到被綁著或倒地不起的山田。
“的確。”黑澤只能同意,“的確沒人在。”
“別再走進去比較好哦。”周造提出忠告。
“因為不想被我發現秘密出口?”
“那倒是無所謂。你看,那邊角落堆了一些石塊對吧,搬開石塊後面有個洞,用爬的就鑽得出去,那就是秘密出口了。”沒想到周造這麼輕易便招認了。黑澤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那處小石子堆得像座小山,不知情的人恐怕不會想到要搬開那堆石子。周造繼續說:“那個秘密出口在我們出生前就有了,大概是從前某個入窟者死命挖出來的洞吧。”
“為什麼要我別走去深處?”
“現在的儀式不一樣了,但從前可是真的拿活人來獻計的。”陽一郎的聲音冷冷地迴響在洞窟內。
黑澤點點頭,他知道他們想說什麼。
當年被抓來活人獻祭的犧牲者的遺蹟還留在洞窟深處。活著被關進洞窟的獻祭者在穴壁上以指甲抓出的痕跡、以血寫下的怨恨,甚至是存留了肉眼看不見的深刻怨念與憎恨的沉重空氣,這些一定都還存在洞窟的最深處吧,人們各種陰鬱的念頭或許早已滲入壁面浮現的溼氣裡或崩塌岩石的碎片之中。
黑澤想起剛才自己附耳在孔隙上聽見的呻吟,那是自己多心嗎?還是洞窟裡積蓄多年暗黑怨恨的波動?
一陣莫名的寒氣竄過全身,黑澤轉身走出了洞窟。
“你們兩個啊,為什麼……”來到外頭刺眼的陽光下,黑澤眯細了眼互動望著陽一郎與周造,“為什麼要裝出感情很差的樣子?”
三十多年前的時間,這兩個人扮演著敵對的角色,既不看對方,也不和對方說話,一演演了三十多年。
“不是裝的。”陽一郎只是微微垂下眼,旋即抬起頭說道。
“沒錯。我們部落這麼小,要是裝出來的,馬上就被揭穿了。”周造說道,眼神卻難掩一絲寂寞。
“不過,村人說你們三十年來沒交談過半句話,現在卻很平常地對話著,不是嗎?”
“我也很好奇,”一瞬間,陽一郎的眼睛彷彿成了樹洞,整個人宛如根著地面的植物,“這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的事。”黑澤也很坦白,“只不過……”
“只不過?”
“正因為不關我的事,告訴我也無妨。你不覺得嗎?”
陽一郎的唇角緩緩揚起,彷彿上頭緊緊的絲線輕輕地鬆開。黑澤好一會兒才察覺,他是在笑嗎?
“黑澤先生,假設你剛才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好了,我試圖利用入窟獻祭的習俗不定期賺取收入,當然,那都是村子的經費,我們村子既沒有名產,農作也日漸衰微,確實很需要錢。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我們部落’吧,我不能讓我的祖先一路守護至今、養育我長大成人的這個部落消失。”
“為什麼不能讓它消失?”
黑澤這麼一問,陽一郎不禁怔了怔。
“喔,抱歉。”黑澤連忙說:“對你們來說一定是理所當然的,請繼續。你說不能讓村子消失,所以你們便利用入窟的習俗賺取經費。只是,村子真的那麼缺錢嗎?”
“錢是永遠不嫌少的,我們部落連修繕公共設施的經費都沒有。只不過,讓這個村子得以存續,其意義遠比金錢有價值。”
“身為非法藏身處的價值嗎?”這種東西有必要嗎?黑澤皺起眉頭。
“沒有存在價值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消失的。”
“或許吧。”黑澤只是含糊應了句。
“總之,我必須繼續這件事,雖然目前的進賬只是小數目,我必須堅持下去。只不過,但靠我一個人是無法辦到的,但又不能對全村的人公開整個計劃。”
“為什麼?”
“知道內情的人愈多,訊息就愈容易走漏。對吧?”陽一郎語氣強硬地說:“如果很多人都知道我們藏了人,那就失去意義了。眾所周知的藏身處,根本毫無價值可言。”
又是“價值”。看來陽一郎相當執著於小暮村的價值。
“這個計劃勢必需要共犯。我的想法是,共犯人數必須壓到最低,而且這個人必須沒有嫌疑,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共犯身份絕對不能被拆穿。所以站在我的立場,最不可能成為我的共犯的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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