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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感情很差的人。對嗎?”
“沒錯。”陽一郎答道。周造深深地嘆了口氣。
“只是因為這樣?”
只是因為這樣,你們兩個就超過三十年不曾在人前交談!?
“可能不止這個原因吧。”事到如今,陽一郎仍像在述說一起假設,“要統領一個共同體,光靠威權是行不通的。而相對地,必須存在另一名角色以承受每一位子民的恐懼、不安與不滿。我的父親相當嚴格,祖父卻氣度十足、寬容待人,但村裡的人對雙方都有微詞;嚴厲招來屈辱,寬厚引來輕視,想要順利地統領子民,必須抓好兩邊的平衡,換句話說,最好黑臉與白臉同時存在;一方是嚴厲的人,另一方則是聽取抱怨的人。”
黑澤望著兩人,內心只覺得難以置信,未免太偏激了吧。陽一郎是發自內心地這麼認為,但黑澤總覺得有哪個點太偏激了。
“這傢伙腦袋很好,”周造幽幽地開口了,“而且他比誰都替這個村子著想。所以,為了村子好,我們放棄了。”
“放棄?”
“放棄當朋友。”
黑澤完全無法理解,再說,這種做法也不曉得究竟有沒有效果。為了村子的存續,是否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種地步?何況他根本不認為有必要將友情封印三十多年、將兩人的友情當做活祭品奉獻給整個村子或部落。
“始終如一哦。”周造嚴峻的目光緩和了下來,“陽一郎打從孩提時代,一路走來一直在為這個村子做打算。有一天,他和我提起利用入窟習俗賺取經費的計劃。”
陽一郎提議,為了確保計劃順利進行,他們彼此最好是反目成仇。
“我聽說你的情人自殺身亡,而你們倆就是從那之後不再和對方說話的。”
周造垂下了眼。眼前的他,臉上皺紋彷彿逐漸消失,肌膚恢復潤澤,瞬間回到當年那名哀悼著情人之死的十多歲少年。
“我和周造真的是從小包著尿布一起長大的摯友,這樣的兩人要是突然不相往來,只會引起村人胡亂猜測,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能說服周圍村人的說詞。”
“該不會因此殺了那個女孩吧?”黑澤話聲剛落,周造粗魯地回道:“怎麼可能!”
“不是的。”陽一郎冷靜地否定了。他說,絕對不可能幹那種事,天理難容的。“不過,提議拿那件事當失和原因的人是我。面對悲痛欲絕的摯友,我只是冷血地算計佈局。”他的語氣帶著自嘲。
“沒那回事!”周造話說得簡短,卻反覆低喃著:沒那回事的……
“村裡的人好像都認為,找人欺凌那位女孩的元兇就是你啊,陽一郎。”
陽一郎笑了,“本來我在村裡就不太有人緣啊,只要放出那種謠言,大家馬上就信以為真。訊息這種東西,反應出來的不是真實性或證據,而是接收者的需求。”
“所以,女孩受欺凌的訊息也是編出來的?”
“不……”陽一郎顧慮周造而遲疑著。
“那是真的。”周造吐出的這句話彷彿輕輕浮出林間,心緒宛如無形的拳頭緊握,揪成一團。
於是,黑澤在腦海中描繪著。陽一郎、周造、周造的情人,然後,還有一名現在不在此處的男子。“莫非……”黑澤說了出來,“莫非……凌辱那女孩的,是山田?”
周造頓時張開口。
陽一郎則是動也不動,已經緊閉著唇。
“我沒有任何根據,只是簡單的算數啦。”黑澤搔了搔頭,“可能碰巧山田自己找上你們協助藏身,也可能是你們終於找到他的下落,總之,你們把山田帶來這裡了,這點是千真萬確的吧?”
事實就是,保險箱的筆記本里記錄著山田的名字。
“假設是的話呢?”
“你們對外提供小暮村的藏身處,而會找上門的委託者,恐怕大多是生活在社會後街暗巷裡的人吧。過去曾凌辱女孩的男子,今日極有可能在暗巷中打滾,這麼一來,那名男子的行蹤或許就有機會傳到你們耳裡。”
“任君想象。”
“你們拿入窟計劃將山田騙進洞窟裡關起來,打算一報前仇。不是嗎?”黑澤甚至猜想,搞不好他們會開始經營藏身生意的動機正是復仇。
“別忘了,我可是本村有權有勢的人。”陽一郎答道。
“或許吧。”
“你知道有權勢的人才能講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
“‘不予置評’。”
黑澤不禁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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