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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一郎兩人依舊沉默。
“這個世上,有些人很希望自己能在某段時間裡消失蹤影,好比剛犯案的人,或是想撐過追訴時效最後那段時間的人,也有人想逃離某人的手掌心,對吧?”雖然不知道山田是否出於自願,他可能也是必須暫時失蹤的人,而且一定有人不希望他站上證人席。“你們打算做一門生意,那就是協助藏匿這些人一段時間以換取金錢。不,你們已經做了一段時間了,不是嗎?”
“那和入窟獻祭有什麼關係?”陽一郎的聲音非常冰冷,乍聽之下,黑澤也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只是把人藏在村子裡很容易被發現,所以必須關進洞窟裡。由於入窟期間能確保不會有人接近洞窟,又有備餐者這個角色,飲食不成問題,沒有比這更完美的藏匿處了。”
“但是,你可能已經聽說了,入窟者是透過念珠抽選出來的。”陽一郎說。
“雖然只是我的直覺,我想抽籤也是你在背地操控,不是嗎?當然,並不是每次的入窟者都是你挑的人,只有在一年一度或數年一度接到委託的時候,你才會人為介入入窟者的抽選。”
“人為介入入窟者的抽選?”
“好比說,在骰子上動手腳,之類的。”黑澤說不出自己潛入人家家裡開啟保險箱的事。
“是哦,然後呢?”
“為了讓外來的委託人躲進洞窟,抽中籤的正牌入窟者勢必得讓出洞窟,對吧?也就是說,抽中的一定得是知道內情的人,入窟者必須是共犯。”黑澤說到這兒,斜眼瞄了一眼周造,“而那就是你負責的部分。”
周造已經放下木棒,一臉堅毅而溫厚的神情,靜靜站著。
黑澤腦中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對了,文吉事件也脫不了干係,對嗎?當時你們也談好要藏匿某個人,但不知出了什麼差錯,那次抽中的不是周造,而是文吉。”
“凡是都免不了有差錯。”
陽一郎的聲音彷彿撼動著林中樹葉落盡的枝椏。
“是骰子出了差錯呢?還是座位順序出了差錯?”對於黑澤的問題,陽一郎只是笑而不答。“我猜,你們應該是想拉文吉當共犯,答應配合的文吉從秘密出口離開洞窟,卻在山中某處不慎摔死,於是為了隱瞞村民,你便將文吉的屍體搬回洞窟裡,是這樣吧?”
“那個男的,文吉,很花心。”陽一郎終於開口了,但他的遣詞與語氣之平淡,與其說他承認了黑澤的臆測,更像只是在思索著種種臆測且樂在其中,“所以我一找他談合作,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你怎麼和他談的?”
“文吉有個情婦,住在山形那邊,可是姦情被他妻子發現之後,妻子看他看得很緊,這下他就沒辦法三天兩頭往山形跑了。”
“不能亂來了。”
“我是這麼和他談的,我要他偷偷溜出洞窟,這段入窟期間就待在山形那邊和情婦玩個夠再回來。這麼一來,洞窟空了出來,文吉也不會洩漏秘密,一石二鳥。不出所料,文吉一口答應了,一想到老婆絕對料不到自己這個入窟者竟然會跑去山形,他開心不已。然而,果然是好事難成,文吉摔落懸崖死了,大概是在哪兒滑跤了吧,幸好第一個發現的是我,於是我便和周造合力將文吉的屍體抬回洞窟。”
“陽一郎,別再說了!”周造厲聲說道。
“放心,我在這兒聽到的所有事情,一走出那條碎石子路就忘光了。”黑澤揚起眉毛。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周造偏著頭說道。
“我希望你能相信。”黑澤回道:“所以呢,山田現在在那座洞窟裡嗎?你們收了錢,得負責藏好他對吧?”
陽一郎沒回答這個問題,緊抿著嘴一聲不吭。周造擔心地看了陽一郎一眼。
“讓我看一下洞窟裡面,這麼一來謎底就全部揭曉了。”
“好啊,請看吧。”陽一郎爽快地答應了,黑澤反而覺得很掃興。
14
先說結論——洞窟裡空無一人。
陽一郎與周造熟練地將石塊和樹枝拿掉,移開了那塊球形的大岩石,站在洞窟入口前方的兩人對黑澤說:“請進去確認吧。”
一股混雜汗水與泥土氣味的腥臭撲鼻而來,但映入眼簾的洞窟內部卻比想象中乾淨。黑澤彎下腰,提心吊膽地踏進洞窟。
洞窟內部出乎意料地寬闊,成人即使站直身子也不會撞到上方巖壁,寬度並不狹窄,深度將近十多公尺,而且可能由於風吹不進來,洞內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