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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宋欽文如此容易受人擺佈,昨日在高臺之上,他也不會去踩沈墨慈那一腳,以至於浪費一雙好鞋。想到昨日回來後便命暗衛拿去扔掉的那雙皂靴,他不無遺憾地想著。
而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為昨日那一腳讓沈墨慈“手疼”,今日才有理由將宋欽文叫出來。
“你們……”
疊羅漢般將沈墨慈壓在身下,強撐著站起來,看到後面鬼魅般出現的二人,宋欽文難掩驚訝。雖然心下膽怯,但看到沈墨慈,想到她為他所做的一切,胸膛中為數不多的男兒氣概重新高昂。
“躲躲藏藏,暗中偷窺豈非君子所為?”
這還是前世她認識的那個謙謙君子的宋欽文?不對,前世的一切,都是他為配合沈墨慈,在她面前裝出來的假象。想明白此點,阿瑤羞澀而興奮的心冷瞬間冷靜下來。
“躲藏?這整片桑樹林都是我胡家的,你們剛才呆的那棵桑樹,更是胡家先祖當年買下第一畝良田時親手種下,在我家的地上,你說我躲藏?”
宋欽文面露難色,“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陸景淵神色變得玩味,“非禮,原來宋公子還知道啊,果然是情到深處什麼都不顧了。”
沈墨慈整理下略微凌亂地衣衫,然後抬頭。昨日沈金山那兩巴掌很重,雖然及時敷藥,但此刻她臉上紅腫還未完全散去。加之衣衫凌亂,又是輕易被阿瑤比了下去。
看著樹蔭下被玄衣牢牢包裹的嬌弱少女,還有如今以保護之姿站在她跟前的少年,沈墨慈憤恨地瞥了眼胡瑤。明明什麼都不會,每次卻都那麼好命。不僅爹孃疼寵,連位高權重的小侯爺也完全站到她那一邊。
先前她還想把定北侯拉過來,可如今她已經死了那條心。
“侯爺對胡家姑娘,才真是情深意重。”
“阿瑤是本候唯一的師妹,本候照顧她,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是這樣,阿瑤長舒一口氣。她就說嘛,景哥哥怎麼可能對她有那種心思。
這傻丫頭,情之一竅還沒開呢。方才在她懷中,她邊採桑葚邊咯咯直笑,純真的面容、還完全是一團孩子氣。
這樣也好,總比前世受盡苦難後的過早成熟,看得更讓人舒心。
小侯爺看向阿瑤是眼底的溫柔,更讓沈墨慈心思跟淬了毒似得。這樣的胡瑤怎能不讓人嫉恨,可再嫉恨,如今她也只能將黃連水往下嚥,心裡默默發苦。
“倒是沈姑娘對宋公子的好,更像是一場別有用心的佈局。”
“休要汙衊阿慈。”激動之下,宋欽文額頭青筋畢露。
冷風吹來,雙手抱肩,陸景淵面色變得幽深,“這天……眼見著是要倒春寒。正當春蠶結繭之時,桑葉消耗得快。受春寒所困,好些人家桑葉出得晚,蠶不夠吃,就要到胡家桑田來採摘。據本候所知,宋公子之父這些年好像一直在掌管桑田,到時給誰不給誰,這裡面稍微動下手腳,胡家今年要進貢綢緞所用極品生絲,可就得打很大折扣。”
“宋公子受了沈姑娘如此大恩惠,若她有求,你豈會袖手旁觀?”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重點:
1、景哥哥帶小阿瑤去兜風;
2、景哥哥很自戀,堅定認為阿瑤垂涎於他的美色;
3、習武多年,帶妹打人就是爽(傳授武藝的空海大師表示欣慰);
4、沈墨慈計謀被識破惹;
☆、第49章
昏黃的夕陽斜斜照進胡家書房,給博古架旁站立的父女二人側臉鍍上一層金色。
阿瑤抬手拿起架子上一枚玉如意,入手溫潤的觸感讓她稍稍心安。扭頭揚起脖子看向旁邊阿爹,隨著她的動作,長長的嘆息聲自他嘴中傳出,氣息之長吹得他唇邊鬍子直往上翹。
心中“正”字添上最下面一橫正好湊齊,六個整整齊齊排成一排。從進書房到現在,短短一炷香的時辰,阿爹已經足足長嘆了三十次。任憑她百般解釋驚馬,以及後面馬匹不受控制跑到桑樹林中之事,他依舊不改擔憂本色,長吁短嘆個不停。
“哎……”
第三十一聲了。將玉如意放回支架上,袖下拳頭攥緊再鬆開,阿瑤緩緩開口:“阿爹,若是沒有足夠的極品生絲完成進貢的綢緞,胡家會不會有危險?”
“……阿瑤在說什麼,什麼危險?”
胡九齡收拾出城南鋪子讓愛女先去,完全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他雖然寵阿瑤,但繼承家業如此大的事上還分得出輕重。生產綢緞是項複雜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