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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的柴房其實就是有些冷,倒也清靜,聽著村子裡似乎有些□□,所以也沒有人顧得上她,三天內阿音偷偷來了五次,每次帶來藥草,說是苗爺爺讓帶的,婉之吃了便知道這位老人給她的是抑制毒發作的藥,大概是知道她快要被燒死了,所以不想讓她受這噬心之痛。
婉之無事了,就撫著腹部想,這裡竟然有一個生命,對於她這樣幾乎把生命中一切都活到淡然的一個為了生存而生存的人,究竟是悲是喜,究竟該是不該——
婉之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任其自然吧,她知道自己眼下還有一劫,她的一生中註定波折不斷,孩子,我不會刻意丟棄你,在這樣的亂的塵寰,你若能隨著我劫後生存,那是註定你要來到這個世間,即便那不是你的福氣,悲苦歡樂,你總會嘗一遭。
這天晚上阿音來了,咬牙道,“婉之——這兩天邊陲駐軍和上級官員總是來禍亂,所以沒有人顧得上你,但是他們已經走了,村長他們肯定要來找你的麻煩了,你——”抬眼望了望婉之,“你離開這裡吧。”
雖然阿音三言兩語,婉之卻聽出其中意味,村子禍亂,村長他們定然又把這筆帳算到她頭上了,其實她是想離開了,因為太平村註定沒有她的太平日子了,可是事已至此,她若跑了,受連累的定然是阿音。
婉之道,“你會陪我一起離開嗎?”
阿音眼底一顫,把進門就在忍的淚生生又忍回去,“婉之——你不用擔心我,太叔公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牽強擠出一抹笑,“今天夜半村民會在東邊開會,你從西邊走——”
婉之看著她,“你跟我一起走。”
☆、好,那就不離開
阿音見她神色篤定,緩緩道,“婉之——這裡是我生長的土地,是我的家,是我的命,我的父母,我的鄉親,我的牛羊——我的一切都在太平村——”
婉之聞語便再也不勉強了,阿音的信仰在這方土地,婉之淡淡笑了笑,“好,那就不離開。”
阿音很少看見她笑,淚眼濛濛的有些發呆。
婉之反握了她的手,“其實我也喜歡這個地方,你不用擔心我,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阿音本來想勸她,卻看她清淡的眉目間有讓人無端心安的堅定,想了想,“婉之,其實這時候兵荒馬亂,附近全是兵爭之地,離開真的不是上策——”略一思忖,“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留下來,我就是覺得你肯定不願意。”
見婉之不語,阿音道,“只要孩子的父親——”見婉之低下眉去,阿音說,“後半夜我來找你,不管離不離開,你平安就好,我再去求太叔公。”
阿音離開後,婉之安靜了一會兒,挑了挑眉,懶得去想,即便到了祭臺上,她也知道逃生之法,實在不行就只好“死”在高臺,最起碼那樣不會連累阿音。
低頭看向腹部,吹一口氣,恰好頭上的窗外一片葉子飄來,婉之抬手拈住,放在唇邊吹起來。
淡淡的清音飄吹,靜了夜闌,若仔細聽,竟然還是那碧海潮生的曲音。
雖然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婉之懶的去聽,淡淡的把那曲子吹完。
月色朦朧中映著窗上的人,黑色斗篷有些飄忽,“你們部落裡的大夫醫術很高的有些出人意料,居然都可以出來活動了。”
黑斗篷聞語淡淡一笑,“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來救你這一命。”
那人似乎意外於婉之的回答,片刻後才道,“那你是甘願被燒死?”
婉之捻落那片葉子,“那是我自己的事了,閣下不必操心。”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像蘇陵的聲音,心裡無端的不安寧。
良久沒有了聲音,那人應該也不願意找個麻煩回去的,婉之聽見遠去的腳步聲,打個哈欠閉目睡了。
其實也睡不著,在黑斗篷突然踹開門進來的時候,婉之不禁挑眉,“你還不走?”
那人似乎並不善於言辭,半天才說了一句,“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想不出救你的法子。”
這樣的藉口,婉之有些哭笑不得,“索琪雅原來是這般容易死的嗎?”
那人看著輕紗遮面的女子談笑風生,眉目冰清間被光影恍的晦澀,如她輕紗下唇齒間流出的話語,讓人難解是真是假,真的不像是快要死的人,“你真的確定你自己不會死。”
婉之說,“你可以等著看。”心中卻想著她已經精力有限,這個蠻荒部落的傢伙若是動手,她還真是頭疼,不想給太平村惹禍,雖然那些“聰明的人”都以為她已經為太平村帶來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