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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妙的相似了。阮二孃眼下對他懷著恨,但官家堅信,有那麼一日……她會念起他的好來。糾纏一輩子,誰也忘不了誰,誰也討不著便宜。
說罷舊事之後,傅朔又對著官家道:“弟弟我是趕在其他人前頭,跑著回京的,而再過些日子,後頭的人也能趕回來——四哥也知道,我小時候就長了雙飛毛腿。這後頭人帶來的,可不只是奇珍異玩,還有海外之國的幾位公使。他們之所以費這舟車勞頓之苦,隨臣弟回來,主要是想看看咱們這泱泱大國的氣度與風采,見識見識。之前大海茫茫,從中隔斷,咱們兩邊誰也不知道誰,現下也算是相通了。”
傅辛聽著,也未曾在意,只點了點頭。而魯元和傅朔飯後告辭,出了宮城,傅朔眉眼微微放得正經了些,上了馬後,與魯元公主並駕齊驅,見四下無人,口中便低聲道:“如今再看,大寧夫人交待你我不許說與外人的那些話,竟全都成真了。”
第54章 潮來濺雪欲浮天(二)
魯元聽著傅朔的話,紅唇微勾,白皙的手輕握著鮮紅韁絡,坐在白馬之上,藉著些許酒意,不由也憶起了往昔舊事。猶記得那丰姿冶麗,舉止投足都與旁人大為不同,帶著股瀟灑貴氣的女人,某夜裡少見大醉,對著二人說了兩句話,其一,便是與傅辛多多親近,以後必會大有裨益,其二,留心姓阮的女人,留心即可,勿要小瞧了這小娘子,但最好也不必太過親近。
思及此處,魯元眯著眼兒,輕輕搖頭,卻是一笑,又想起大寧夫人吞金而亡後,自己不敢置信,而後又想起她生前就曾經命人給自己造棺材,怎麼想都覺得蹊蹺,便趁頭七夜半無人的時候,偷偷湊到了棺材邊上。繞了一圈後,二十多歲的魯元發覺那棺材上有個小眼兒,把著燭火一照,不由愕然——棺材裡空空如也,彷彿只留下了個什麼物件。
她當時又想起大寧夫人生前教她的機關術,試了一試,自棺材邊上又現出了個稍大些的圓洞,正好能伸個胳膊進去。魯元將手伸入,把棺材裡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卻是一面黑石鏡子,隱隱能映出人影來,背面鏨著“留駐寶鑑”四字,不拿燭火湊近了照,著實看不清楚那小字兒。
這件事兒,魯元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她心裡頭的秘密太多,不必告與外人,卻也沒有哪個外人可說。心事兒浸在酒裡,藏在佛前,日子且這麼過。
朝來暮去,居諸不息。清明過後沒幾日,流珠從女工所居的院子巡視回來,車行半道,想要下去給瑞安及如意帶些零嘴吃食,可這繡鞋兒剛一落地,抬眼便見得那雜耍攤子前蹲坐著個身形結實的傢伙,旁邊放著個竹編小考箱,即所謂古代的書包。那小墩子看著眼熟,流珠一瞧,蹙了蹙眉,走到他邊上,拿腳碰了碰他。
瑞安一抖,回頭一看,流珠本欲冷聲訓他一回,可誰知卻看見這小子一邊臉都高高腫起,另一邊則蹭了不少墨水,明顯是跟人打過架。流珠也沒當街多說什麼,趕著他進了車廂,邊拿帕子給他擦拭,邊道:“你現在該在散館裡才對,怎麼跑到這兒看雜耍了?這臉又是怎麼回事?你只要老實交待,你大哥那邊,娘幫你說好聽話。”
她一提徐子期的名字,瑞安抿了抿唇,想起那雙銳利如刀鋒的眼,瑟縮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抬起頭,道:“娘,我是被蔡先生轟出來的,他讓我回家裡閉門思過,原因是因為我在堂上打架。可我之所以動手,是有我的原因的。”
流珠並不急,細心將他一張小臉擦淨,又不冷不熱地道:“你有甚理由,說來聽聽。”
瑞安氣鼓鼓地道:“先前跟大哥和娘說過,那喻喜麟在入試被如意壓了一頭,心裡頭憤懣不平,後來和如意坐在一起,老是藉故欺負為難如意。如意不介意,跟大哥和娘面前,也是報喜不報憂。近來如意的成績沒從前那般顯眼,二十娘也頻頻有些走神,蔡先生剛表揚了幾次喻喜麟,這小子便得意起來。今天在堂上夾槍帶棒,諷刺瞭如意和玉緣幾回,我忍了又忍,倒是忍住了,我那同席,就是那個羅瞻,他站起來,抬手就給了喻喜麟一拳,之後我仨就扭打了起來。”
流珠聽後,又接連問道:“你和羅瞻都被轟出來了?那喻喜麟被打的傷勢可嚴重?你們是上課時打的,還是歇息時打的?”
瑞安一一老實回答:“上課時打的。我仨都被轟出來了。我的傷最輕,就腫著而已,羅瞻和喻喜麟都出血了,先生請了大夫,塗了些藥,才把他倆轟走。”頓了頓,他彷彿又來了些底氣,道:“大哥說了,如意是我妹,不能讓人欺負,不然別人也會瞧不起我。所以我教訓喻喜麟,大哥多半也不會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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