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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一隻胳膊彎在桌子上,把頭抵了上去,另一隻手垂在身側,去靠著感覺描摹那盞燈籠。
只不過還未等他緩三秒,薛黎陷那欠揍的嗓音又從頭頂傳回來了:「蘇善人,我作為一個郎中,作為一個對病人極其負責任的郎中,我哪怕不要那三倍的銀子,還是想提醒你一下,早飯還是要吃的,不然容易變笨,你那些個陳年舊疾沉痾纏身,本身就讓你這裡不大好使,別日後……」薛黎陷輕輕伸手點了點自個兒腦門,爾後笑笑止住了音。
蘇提燈現在已然要瘋了,要不是這麼多年來的溫雅都是骨子裡帶出來,面子裡貼著血脈縫合上的,他必然要潑他一臉羹才行!
反正那三倍銀子都不要了,薛黎陷索性也拖了把椅子坐在了面前,把那碗羹推到了仍舊側躺的蘇提燈面前,輕聲道:「你萬一再折騰不好了,那我要給你採回來的藥,可就不只是三倍價錢能辦妥的事兒了。」
「薛黎陷,」蘇提燈忍無可忍的抬起頭來,「你是開黑店的嗎?」
薛黎陷也一愣,這麼多天來聽他一口一個薛掌櫃聽得都習慣了,陡然這麼喊了自己名字一嗓子,還是壓抑著怒氣喊的,從讓他打心底兒覺得一股子熟悉勁兒出來。
就跟他小時候調皮搗蛋,他爹爹,他的那群乾爹,師傅們氣急敗壞又要礙著面子不好意思多麼失態吼出來的一模一樣。
蘇提燈拿過碗來,輕輕送了一勺到嘴裡,發現面前那個永遠穿著一轉身扔到人群裡就再也找不見的銀灰暗衫男子,正在極力的聳動肩背,像是後背上長了蟲子似的。
心中一凜,他該不會已經破了第三層了?
就見薛黎陷突然抓起自己放在桌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爾後才正常些道:「你以後可千萬別那個腔調喊我名字,跟我爹發火了要揍我的時候那調子一樣一樣的!」
一個奔三的爺們了,當著另外一個快奔三的爺們面前,說出這種詭異的話來,要不是蘇提燈沒有內力,就算是換個平常人,那勺子都能讓他捏碎了化成粉渣渣。
作者有話要說:
☆、第2章 繪心女,小憐(二)
正當蘇提燈在這反胃的空當還沒緩過來的時候,突見對方又爽朗一笑:
「我說,你跟蘇家是甚麼關係?」
「甚麼?」
蘇提燈持著勺子愣在半空,些許粘稠的羹液稀稀拉拉的落回碗裡,蘇提燈索性擱下了勺子,總覺得胃裡那股子東西翻江倒海要洶湧而出了。
「四大世家,蘇家,你樓外面三層各八盞共二十四盞,樓裡面實際應該還有十二盞。統共三十六盞,天干地支十二輪,端的是要比蘇家墳地的那個三十六星宿陣更加高明,但是確確實實是從它那兒仿過來的底子再加上你自己設定進去的變幻……」
一聲「放屁!」剛想脫口而出,蘇提燈就覺著剛才好在喝了幾口粥,不止有氣力跟他周旋,那粘稠僵了的粥還好似都堵在了嗓子眼兒,讓他不至於那麼失態。
下意識嚥了口唾沫,蘇提燈低眉笑的溫善:「恰巧我家師傅跟他同了姓氏罷了。」
薛黎陷也一愣,這輕巧一句話真個是連他師父的嫌疑都一併排除了。
還未等再開口問,就見蘇提燈突然抬起頭來,笑的有些期待:「小生倒想著能同蘇家掛上甚麼關係呢。」
這一笑不要緊,薛黎陷腦海裡浮現的,突然就是那日他剛澆完外頭那些花草回來,抬頭殷殷向佇月樓望去的那一眼,笑的像是個討著糖吃的孩子。
自認活了近三十年還不至於會看錯人的地步,從當初初見對方他的有意為難,到入了院子後相互開始的互相試探,薛黎陷就明白,對方是個跟自己一樣的千面人,一張臉可以掛千萬種笑,背地裡或許就可勁兒的陰壞陰壞的。
所以他當初瞧見他不久的第一反應就是,巴不得看完病快些走人,他也篤定蘇提燈現在也是巴不得自己滾下山,自此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可沒辦法,鬼市的事情不解決,他就沒辦法那麼瀟瀟灑灑的離開。
被一群八九十的老頭老太太天天唸叨可不是甚麼有趣的事,他還想多過幾年清淨日子。
就像是蘇提燈前些天那個慣常掛在臉上的溫和笑意,再配他那張眉目如畫的溫善長相,要不是說仙人下凡估計都沒人信,可薛黎陷就是能看出半分刻薄來,不知道為甚麼,就是能。
但剛才那個殷殷期盼的笑容,確確實實,沒有一丁點摻假的成分。
不過,也是啊,蘇家和公孫家就算現在稍微有點避世的味道,但那仍舊是無數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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