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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能通往城外的密道,以備不測;為防止外人利用此密道潛入城中,又在出口處佈下陣法守護。
此人的高瞻遠矚,令人又敬又畏。
紀蕭託著辛檗扎進水中,從水下游過石牆,在另一側水中鑽出。抬頭一望,便能看到一洞天。她揹著辛檗,踩著水井壁參差而出的石磚,一點點爬上去,從井口鑽出,果然是一方小院。
緊接著她又下去,與謝硯一道把陸長卿託了上去。
謝戟摸著黑,一把抓住鳳岐的手,只覺滿手冰涼粘膩。
他心中一驚,“鳳岐大人?”
鳳岐沒有說話,卻是嘔出一口鮮血,滴滴答答落在暗道的地面。
聽到這種聲音,比直接看到更讓人心中難受。
謝戟握緊了他的手,“我揹你走。”
他彎腰揹著他下了水,“過去總聽人說國師如何才華橫溢,我卻覺得是誇大其詞。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的確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的鬼才。”
“你的性命牽扯到很多人的生死,所以你要活著,鳳岐大人,”謝戟定定道,“屏住氣,要下水了。”
從井口鑽出,腳踏方圓,重回大地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到底是什麼人要殺辛檗?”紀蕭緊蹙眉頭,用刀劃開辛檗肩頭的傷口,埋頭便替他吸吮毒血。謝戟從家中找出草藥,碾碎餵給辛檗。辛檗印堂的烏氣終於散去了許多。
“阿蕭……”他昏迷中喃喃道,“阿蕭……”
“我在!”紀蕭用力握緊他的手,“辛檗哥哥,我在!”
“鳳岐大人,不知是何人害辛檗哥哥,如今哪裡都不安全,我們不如與我兄長會合,先去紀國。”紀蕭道。
鳳岐道:“我與你兄長有約,鎬京相見。”
“鎬京?您說現在去鎬京?”紀蕭訝然。
“鎬京是大周國都,王怎可不去。”鳳岐深邃的目光落在辛檗的眉間,似是想從中看出一個王朝命運的端倪一般。
“可以在紀國躲一時,卻不能躲一世。必要時刻,人當放手一搏。”鳳岐長袍朗朗,堅定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不時會有更新掉落~~謝謝大家的回覆,動力滿滿。在下最近相當需要自然榜單,所以每章補評的讀者真是太感激你們了
此文可能會比我最初預計長一些,有可能到20萬
☆、第二十二章
一向步步為營,機關算盡的國師說出“放手一搏”這種話,既讓眾人感到形勢的危峻,卻也令他們熱血沸騰。
匹馬單車,在戰後餘火中,他們仍是趕到了鎬京。
公子留深望著滿城熟悉又陌生的光景,回憶起兒時被生父驅逐的悲慼,心中百感交集。
國師陪伴文王遺脈公子留深歸京,諸侯俯首,萬民恭迎。留深既已先回鎬京,又有紀侯後續趕來的大軍坐鎮,祝侯原本欲擁立共王幼子公孫偃,大勢之下也只得作罷。他的兵馬在鎬京對陣陸長卿、岐關對敵犬戎時已消耗太多,此時實已不足以與養精蓄銳的紀國大軍抗衡。所幸他抗戎有功,雖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亦足以位列三公。
時已二月,荒廢許久的鎬京王宮,石縫間鑽出了嫩綠的草芽。一派蕭索之中,卻又暗蘊勃勃生機。
那日的刺殺銷聲匿跡,無從查證,新王踐祚,有太多更迫在眉睫的事情。
首先一件,便是清點罪魁禍首——逆臣慶侯陸長卿——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曠闊冰冷的大殿之中,百階丹墀之上,新王留深高坐金椅,俯瞰諸侯。右首起為紀侯蕭懷瑾,靖侯豐韞,鎮侯靳彧等人,左首起為祝侯明頌,宗骸酢躪寐生,杜侯百長等人。大殿正中,謀逆慶侯陸長卿手足皆被百斤玄鐵鐐銬鎖住,被廷尉按跪在丹墀之下。
陸長卿跳崖之時本已無意苟活,卻沒料到自己竟活了下來。
活下來,就不得不面對這幫人的道貌岸然的嘴臉,承受無盡的嘲諷與羞辱。
他不顧旁人鄙夷的目光,竭力抬頭,尋覓丹墀上陰沉木椅中端坐的男人。鳳岐身著紫色深衣曲裾,白髮如雪,鳳眸豔麗。那眼神,竟與多年前他向共王朝拜進貢時,他漫不經心瞥下來的一眼如出一轍。
自己為什麼還要心跳,明明每一次心臟的跳動,都讓他痛不欲生。
陸長卿想起昨晚劇痛中神志恍惚,竟做了一夢。夢中這人輕柔地撫摸他的臉,為他流淚,聲音沙啞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果然只是個幻夢,如今他又高高在上,自己淪為階下之囚,卻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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