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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跑,我攔住這幫兔崽子!”他大吼一聲,氣貫長虹。
“爺爺!”謝硯想往荒原客身邊跑,卻被謝戟一把揪住。他冷冷道:“爺爺都攔不住,你去也是送死!”言罷,他咬緊牙,目不轉睛地看了與殺手廝殺的荒原客深深一眼,隨即決然轉回頭,嚴聲命令:“小硯,你和我抬著他。”
謝硯與他一同抬起了陸長卿,他又用下巴朝辛檗方向點了點,“蕭姑娘,你扶好這個人。”
最後他深吸了口氣,喚道:“鳳岐國師。”
鳳岐一直望著窗外天空,聞聲轉回頭,望著謝戟。他站起身,手按著右肋,準備跟隨他們逃命。
謝戟見他有反應,心底舒了口氣。帶領一干人往城隍廟的深處殿閣逃去。
謝戟記得城隍廟北面有一道後門,尚可逃生,便一心朝那方向跑。跑了片刻,身後傳來追兵的聲響。
看來荒原客定是沒能攔住所有殺手,謝戟心中正思忖,前方又驟然竄出數個持刀的殺手。
難道他們已經包圍了城隍廟?這些殺手定是從後門殺進來的!他們果然是有備而來,果然要置辛檗於死地!縱是荒原客從未告訴過他辛檗是何人,他此刻也明白此人必定身份特殊,甚至恐怕是王族遺脈。
然而現在腹背受敵,遭兩面夾擊,謝戟即便再冷靜,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的額頭冒出冷汗,手腳發麻,呼吸急促起來。
前面的殺手已經揮刀砍來,他只得丟下陸長卿,抽出短刀迎上去。
謝硯自己抱著陸長卿,心中雖怕極了,卻知道已到生死關頭,不能給哥哥添亂,咬著嘴唇不哭出聲。
紀蕭扶著中了毒神識不清的辛檗,不時揮劍迎敵。
如今前後無路,進退無門,豈非要死在這些宵小手中?所有人心底都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無助。
鳳岐忽然走到謝硯面前,幫他背起了陸長卿。
“跟我來。”他的聲音毫無畏懼和猶疑,一如既往地篤定道。
紀蕭聽到鳳岐這樣說,心裡竟一下子安寧了。只要鳳岐大人在,這世上又有什麼值得畏懼?
謝戟一直覺得神志恍惚的國師能跟著他們逃命就已經是最好的情況,沒料到他的精神如此強韌,竟然還能在此刻撐起大局。
於是眾人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不再被動對敵,而是一邊跟著鳳岐,一邊主動還擊。
鳳岐並未朝後門撤退,而是拐進了城隍廟中央一座大殿。
一入大殿紀蕭就丟下辛檗,和謝戟一起用盡全力關上殿門。謝硯也立刻撲上去插上了門閂。幾乎同時,門外響起了刀劍砍門的聲音。
眾人皆不知鳳岐為何帶他們逃到此處,殿中雖然可以藏得一時,然大門一旦被劈開,就會被殺手們甕中捉鱉。
鳳岐蹲下身,放下陸長卿,卻幾乎站立不起。因為揹負陸長卿而用力,斷掉的肋骨刺穿了面板,一路鮮血不斷浸出,溼透了衣物。他按緊右側肋弓處,血立刻染紅了他蒼白的指縫。
殿中矗立著一座三丈高的神像,他用沾滿血的左手扶住供案撐著身子,用乾淨的右手握住燭臺,先向左擰了一個角度,又向下一按。
神像發出一聲動靜,竟向前移了二尺!
眾人大驚,神像後竟露出一密道入口!
簡直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所有人都驚喜萬分。待眾人都下了密道,鳳岐再次啟動密道中機關將神像移回原位。
密道中伸手不見五指,眾人只能憑彼此的腳步和急促喘息判斷安危。跑了不幾時,最前面的紀蕭驚呼了一聲。她前面已經無路,方才一腳踩到了水。
“沒有路了?”謝硯聲音發抖,絕望地說。
“鳳岐大人?”謝戟在黑暗中呼喚。
然而半晌無人應答,眾人頓時惶恐起來。
“鳳岐大人!”紀蕭的聲音如同繃緊的弦,幾欲斷裂。
“都別說話。”謝戟道,眾人屏住呼吸,終於尋到了一絲細微的喘息聲,繼而聽到衣料摩擦的窸窣細響。片刻後鳳岐的聲音終於響起:“……從水中游過前面的石牆,石牆另一側……咳……就是荒原伯父家後院的水井……”
“竟是我家的水井?!”謝硯驚叫。
紀蕭此刻什麼都明白了,那一日陸長卿被靖侯圍在荒原客的小院,鳳岐之所以能那麼快趕到那裡,正是透過這條密道。
謝硯和謝戟也終於知道,為何家門口有那樣一片暗藏陣法的密林。
二十餘年前鳳岐修築這座岐關之時,就暗中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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