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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目下確是兵無一卒,槍沒一條,兵倒不會成問題,關鍵是沒有槍怎麼?”
張雲卿不以為然道:“自古成大器者,誰不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人,只要有志氣,什麼大事辦不成?朱雲漢那娘賣×的,靠祖上傳下幾條槍,我從心裡瞧他不起!”
張亞口說:“當然,志氣是重要的,可是,我們一把馬刀、四把菜刀能跟人對抗?充其量只能去路口嚇唬幾個手無寸鐵的人,弄點財物。順路,其實你可暫時答應朱雲漢,到他那裡混一段時間,拖一批人槍出來,這樣豈不更好?”
張雲卿搖頭嘆道:“實不相瞞,起初我也是這念頭。你們哪裡知道,他手下的軍師楊相晚是一個何等精明之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周易八卦、人情世故無所不曉。這個對手太強大了,在我們起事之初,不能野心太大,更何況洞口我們不熟,捨近求遠乃是辦事之大忌。”
張亞口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先搞倒……”
張雲卿點點頭:“你總算能捉摸出我的一點心意。你別得意,比起楊相晚,你差得遠!”
張亞口紅著臉說:“我沒有和人家比高下。順路,我們什麼時候投靠張順彩?一筆難寫兩個‘張’字,我們投奔他,他應該不會懷疑。”
張雲卿說:“現在為時尚早,大家先安下心來,打好經濟基礎,待有了十來條槍,再去搞張順彩不為遲。天不早了,各位回去飽飽地睡一覺,天黑後仍來我家集會。”
五個人各自散去。張雲卿回到家,兒子張中怡已經醒了,醒來後就要媽媽。張雲卿就把尹氏說的話向兒子重複一遍。張中怡聽說母親已被神仙接上天,便撲閃著一對純真的眼睛跑到禾場上張望蒼天。
張雲卿衝著窗外喊道:“中怡,爹很累,不要叫醒我,餓了就去你二孃家弄口飯吃。”
張中怡叫張順風的老婆“大娘”;“二孃”是張樹卿的妻子,三兄弟各自成家後,張雲卿與二哥家的關係較好。
張雲卿實在很累,頭一貼枕便睡著了,醒來時正是掌燈時分,他隨便吃了點乾糧,準備晚上“出朝”(搶劫)弄到東西再大吃大喝一頓。
天黑了一陣,哄兒子睡下,張亞口兄弟各自懷揣菜刀來了。他們一邊抽著劣質旱菸,一邊討論今晚的行動方案。近來,這附近出了一位“黃大順”,一些有錢人大多數已經被搶劫一空,張雲卿最後決定,先去鄰村譚家搶一位富農,弄點糧食、豬肉,解決眼前的溫飽問題,以後再從長計議。
初次出朝,張雲卿依張亞口之言,燒了香,拜了蒼天,然後用鍋灰塗黑面孔。正要出動,外面走來一人,敲門叫道:“這是張雲卿的家嗎?”
張雲卿示意張亞口兄弟先躲進內室,自己從水缸掬水洗淨面孔,待門外叫了十幾聲,才裝做剛剛睡醒,問道:“誰叫我,什麼事?”
外面說:“你讓我進來,我有要事與你商量。”
張雲卿將頭悄悄探出視窗,藉著外面的月光,見對方隻身一人,且無兇器,遂開門放他進來。
來者二十多歲,個子不高,操本地口音,面貌似曾相識,可又叫不出名字。張雲卿手中拖著馬刀,邊退邊問道:“你是……”
“我是黃大順大哥的下屬,奉大哥之命,特來邀你入夥。”來者不亢不卑地說。
“黃大順是誰?我並不認識。”張雲卿知道對方沒有惡意,放下心來,“在我未弄清他的底細之前,我不能輕易入夥。”
來者說:“你入不入夥,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傳遞大哥的話而已。如果你有入夥之意,明天中午黃大哥在馬鞍山古庵等你。”說完,不再多說半句話,調頭就走。
張雲卿定定望著門外黑洞洞的世界,張亞口來到他身後說:“順路,這位黃大順到底是哪路神仙?”
張四狗插嘴道:“剛才那位我認識,他是黃橋鋪謝家的謝老狗!”
張亞口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啊呀,我知道這位黃大順是誰了!順路,明天我跟你上馬鞍山!”
張雲卿舉手,制止眾人說話:“今晚我們的任務是去譚家撈水頭(錢財),其餘一切明天再議。”
張雲卿重新在臉上抹了鍋灰,提馬刀,率先衝進黑暗。
這一夜張雲卿十分順利,他選好一譚姓富農,捏著嗓門宣告打劫,嚇得富農躲在床上不敢出聲。張亞口兄弟在屋裡大搜大刮,搶得大米一百斤左右,銅錢十幾串,豬油三十斤,又在欄里宰了肥豬一頭。這些東西用四擔籮裝了,張雲卿押後,藉著夜色向馬鞍山方向撤退。
馬鞍山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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