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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鄉境內最高的山,海拔千餘米,山上古樹參天,茅草叢生,有一條石板路直通山頂,山頂上有一古廟,居住十餘名誦經拜佛的和尚。逢初一、十五,四鄉善男信女上山朝聖。
近來,古廟已被自稱黃大順的匪首佔領,和尚不知去向,一些拜佛的香客也不敢再上山去。這裡遂成了黃大順的大寨。
事前,張雲卿已到馬鞍山附近觀察,山腳下原有兩戶人家,因山上鬧土匪,不敢居住,已舉家遷走,留下兩座茅屋。張雲卿選定此處為臨時落腳點。
鍋灶是現成的,張雲卿操起馬刀,割下一大塊豬肉,一邊在砧板上大塊切肉,一邊發號施令:張亞口生火做飯;張鑽子、張籮籮肢解豬肉,明早拿去鎮上銷贓;張四狗去門外望風。
一陣忙碌,飯菜做好,沒有碗筷,五個人便在鍋邊用手抓著吃,依次端起搶來的酒罐喝酒。酒醉飯飽後,因嫌茅屋內悶熱,遂橫七豎八醉臥屋外松下,頭枕松根,身披漏下的月光,任蛇蟲過身渾然不曉,一覺天明。
張雲卿遲醒,張鑽子、張籮籮已遵囑挑肉上鎮賣,張亞口、張四狗正在屋中做飯。幾袋煙功夫,張鑽子、張籮籮挑著空籮哼著下流小調回來。張鑽子將所得十餘塊大洋悉數交給張雲卿,又從籮裡取出十餘副碗筷,得意地說:“多買了幾副,圖個吉利,要不了幾天我們的人口還會增多。”
吃完飯,張雲卿慎重地說:“若繼續這樣幹下去,要不了幾天,就會被人發現,那時候官府一出兵,我們的人頭便要搬家。現在,我決定入夥。”
“入到哪裡?”張亞口四兄弟目光齊齊定在他臉上。
“黃大順。”張雲卿用不容商量的口氣說,“休息一會兒,大家收拾好行當隨我上山,勿須多言。”
張亞口的三個弟弟對張雲卿的決定都感到不可理解。散開後結伴去林間小便,張鑽子埋怨道:“順路不知吃錯什麼藥,朱雲漢特意請他他不去,現在卻要投到一個無名山大王下面。”
張籮籮說:“依我看,順路一定是為了女人。譚幫才的小妾蒲胡兒如今在黃大順手中,順路私下裡一直垂涎於她。”
張四狗說:“真不知道黃大順到底是哪路神仙,順路是不是已經知道他的底?要不,他是不會突然這麼決定的。”
三個人本來還要說下去,這時身後傳來咳嗽聲。張亞口咳嗽完對幾位弟弟說:“你們在這裡瞎扯什麼,順路說趁著天涼早早上山。”
上路了。
張鑽子、張籮籮、張四狗各挑著一擔昨晚搶來的東西,張雲卿、張亞口壓後,五個人沿著古老、光滑的青石板拾級而上,直奔山頂古廟。
仰起頭快要看到古廟的整個屋頂了,突然從一株樟樹後閃出一名漢子,他端起一支“漢陽造”,攔在路中央喝問道:“什麼人?站住!”
前面三個人都停下了,張雲卿疾步上前,答道:“自己人!”
持槍馬弁上下打量張雲卿,再問道:“上山幹什麼?”
“找張慕雲!”張雲卿有意把聲音提高。
“我們這裡只有黃大順,沒有張慕雲,兄弟,你找錯山頭了。”
馬弁此地無銀的辯說使張雲卿放下心來,他高興地說:“沒錯,黃大順就是張慕雲,張慕雲就是黃大順。請你轉告他,說有位名叫張雲卿的人求見。”
馬弁愣了半晌,手指地上說:“站著別動,我先去通報一下。”
一會,馬弁回來,口氣緩和多了:“大哥在廟裡等你。不是說好中午才上來的麼?”
張雲卿一邊揮手令挑擔的向前走,一邊回答說:“中午天熱,怕中暑。”
五個人來到廟前,那位昨晚到張雲卿家跑腿的馬弁迎了上來:“大哥午睡剛起來,幾位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吧,我叫人去後面收拾房子。”
這是座瓦木結構的古廟,四周牆壁、柱子都塗了很厚的土漆,佔地面積約半畝地,除了主廟,兩廂有耳房,後面有後堂。腳下則是由麻石拼成的堅硬地面。
張雲卿正認真打量,主廟內已經走出一個身穿黑色絲綢長衫的年輕漢子,手中拿著一把摺扇。張雲卿一眼認出,失聲道:“慕雲,果然是你!”
張慕雲疾步迎上,動情地說:“滿叔,屋裡請,叔侄倆好好敘敘。”
張雲卿隨張慕雲進了後堂的一間木屋,甫坐定,張雲卿就問道:“慕雲,這些年你去了哪裡,這一份家當你是如何掙來的?”
“說來話長,暫且不說。滿叔,我正要問你,你怎麼知道黃大順就是我?”
張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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